陈父看着院中和谐相处的一对年轻人,不由得满意的笑了起来,他将顾恒叫进来道:“今日晌午就别回客栈了,在老师家里吃一顿粗茶淡饭,下午你们师兄妹三人可以去城南的梅园游玩一番。正好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这一次,顾恒道:“学生从命。”
两姐弟在厨房帮忙,陈父拉着顾恒在屋子里说了足足一个时辰的话。
饭后,顾恒和两姐弟便一同去梅林游玩,陈父陈母坐在树下,陈父道:“柔儿,你看顾恒和枝儿可合适?”
陈母坐下后,就被陈父握住了手,两个人依偎在一处。听闻陈父的问话,她细细思索起来:“顾恒这孩子相貌人品都不差,就是......”
“就是什么?”
陈母扭头看着陈父道:“就是家世不相配,我们如今没落至此,顾家这些年肯定步步高升,已经不知道高出我们多少。你也知道的,我是不会让我们枝儿去做高门大户的妾室的,到时候生出的孩子都不能登门入室。”
“当初枝儿竟然一张活契去给别人为婢,我就差点一口气过不来。如今枝儿好不容易回来,我怎么可能让她为人妾室,看人颜色。”陈父提起这件事就圆目怒瞪,站起来就要执剑的架势:“若不是顾恒已经拖父亲寄来家书,我是断断不会应了他的。”
陈母一听这话,也明白了:“原来你都已经和顾恒父亲通过信了,那你来问我作甚?”
陈母年轻时也是惊动一方的大美人,如今似嗔似怒,也让陈父慌忙哄道:“柔儿,若你说不应,我必然也不会应的。我只是觉得顾恒这孩子可遇不可求,尤其是他对咱们的枝儿一心一意,顾家的家风,也是不许纳妾的。”
这件事陈母以前就知晓。她与陈父成亲的时候,陈父也是说了同类的话,此生必不纳妾。那时候家里没人信他,唯独她义无反顾跟着他,就算后来他立志“此生不再入仕途”,她也觉得他就是她心中崇明高尚的男人,是她此生最爱的夫君。
陈母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哼了一声道:“我可不是信你,我是信顾恒这孩子的性情,有几分你当初的模样。”
顾恒陈瑾和枝枝去梅林的路上,顾恒走在最外侧,个子也是最高的,仪表堂堂又斯文有礼,惹得路旁的女子害羞的捏住帕子,不停的往这边看。
陈瑾看了一眼师兄,又扭头看了一眼姐姐,笑嘻嘻的趴在姐姐的耳边道:“阿姐,你觉得顾恒师兄人怎么样?”
方入梅林,近日雪落如霜,挂在红梅上的雪花,在阳光下剔透可现。红梅白雪,互为知己,风景如画。
枝枝正在想要不要折一枝梅花带回去,就听到弟弟来了这么一句。
她秀眉弯弯,稍微思索了一下,低声道:“顾恒师兄自然是君子如玉,为人上人。”
“师兄,你可听到我姐姐对你的高度赞扬?”
明明是两姐弟的低声言语,枝枝一抬头,竟发现她身旁的人变成了顾恒。他的眉目舒展,唇角带笑,眼底的情绪呼之欲出。
原来方才陈瑾问完话,就故意将他推了过来。
顾恒笑着说:“多谢南枝妹妹的赞扬,怀瑜必然不让妹妹失望。”
问完了问题的陈瑾就悄悄溜走了,如今就剩两人相处。
好在透过梅林还能看到,不远处仍旧有其他人也在趁着难得的大好晴天游玩。
如今两人这般,也算不上枉顾礼仪了。
顾恒与她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与她说一些趣事小闻。他这三年游历了不少地方,还无与许多当时大家拜访求学,所见所闻,比画本上都要生动有趣。
初始时,枝枝还觉得一男一女在这里游玩太尴尬了,可是梅林这么大,她寻不到陈瑾那个臭小子的踪迹。
但是没多久,她就开始被顾恒的博学风趣吸引,被逗得满眼含笑,还会不时惊叹:“顾恒师兄,你这些事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呀?”
顾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有的是路过田间和老农借水时听得的,有的是和主持谈及的秩闻,还有许多当地的传说故事。”
枝枝好奇的问:“那顾恒师兄这些年都去过哪里?”
“去过的地方多了。”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抬起手臂,用自己的衣袖盖住了寒梅的枝杈。
枝枝的面纱被枝杈挂掉,脸撞入男人的衣袖,呆滞了一瞬间,又猛的后退,对顾恒行了一个礼,致歉道:“多谢顾恒师兄又救了我我一次,是我方才听故事太认真的,没看清楚路。”竟然差点撞到了梅枝上。
顾恒执手将挂在枝杈上的面纱拿下来,递到了枝枝的手中,温声道:“南枝妹妹不比如此生疏,叫我哥哥便好。”
枝枝想了想,两个人小时候就是邻居,而且他还救过自己几次,也很照顾她,确实如自己兄长一般。便笑着开口道:“顾恒哥哥。”
一旁凉亭中的男人看到这边的两个人,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迟疑的开口:“那是不是六殿下身边的那个姑娘?”
被询问的人也看了看那边,确定的回答:“知府大人,那绝对是六殿下身边的人,那日是属下陪您一起去迎接的六殿下,更可况,如此美人,见过便不会忘。”
他第一次与六殿下见面时,便瞧见这个姑娘跟在六殿下身边,后来大捷归来,他瞧见六殿下身边没了这姑娘,还企图送上了自己最漂亮的庶女,没想到都被扔了回来。可见这个女人对六殿下还是拥有一定吸引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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