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娘回神,不好意思地道歉,同时把推荐自家?妆粉的话咽了下去。
见了真正天生丽质的人,一?切胭脂水粉不过是在遮掩她的美丽罢了。
一?会儿过后,妆娘为白洛戴上一?只步摇,拍了拍手上的浮粉,道:“好了,小娘子?看看,可还有不满意的?”
镜中白洛脸上的妆很淡,妆娘只是为她加深了眉毛的颜色,涂了桃红的口脂。但这样的妆容已是足够,多一?分便是庸俗妖艳,少一?分则寡淡无味。
妆娘净过手,又凑过来看着镜子?道:“出水芙蓉便是说的小娘子?这样的美人。”
这夸奖无论是否真心实意,确实让白洛很受用。见妆娘没?有趁机推销自家?妆品,白洛主动?提道:“我这里?还缺几盒胭脂,不知娘子?——”
妆娘眸中闪过挣扎,最终却还是道:“小娘子?不必用胭脂,用了,便是毁了这张脸。”
听得对方这样说,白洛也不好意思再提买妆品的事情了,只好在送别妆娘时,给了丰厚的报酬。
日光透过枝桠,在地上留下一?块块宝珠似的光斑。院中白瓷盆中的茉莉开得正好,轻盈淡雅,柔枝送香。寻着花香而来的蝴蝶在院中轻盈地飞了片刻,落到了佳人头?顶精巧的花冠上。
李隐进?门时,见到的便是这一?幕。阳光为白洛镀上一?层明耀的光辉,让她的肌肤愈加透明,仿佛脱离世俗的仙子?,留在此处,只是嬉戏人间?。
余光中出现了一?个身影,白洛偏过头?,笑着唤了那?人一?声。
她提起裙摆,小跑着跑到李隐面?前。快到时,被碎石子?咯了一?下,一?时不防,跌进?了李隐怀里?。
李隐怀中,她闷闷的声音传出,“思忠,见到你,我很开心。”
在白洛的设想中,她本该提着裙摆,一?边转圈圈一?边欣赏李隐惊艳的神情。待欣赏够了,她再一?脸无辜地说出这句台词。
可是......都怪院中碎石子?太多,待明日一?定要好好搞卫生!
“我也是。”李隐扶着她站好,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阿洛,见到你,我亦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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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舍中有许多棚子?,做遮风挡雨用。棚内又安无数勾栏,勾栏中演绎着不同的剧目。勾栏中设有戏台和座位,演员们在戏台上表演,观众在舞台下落座,很像是现代的剧院。
除了勾栏,瓦舍中还有不少食摊,专门买些好拿的吃食,方便观众带进?勾栏食用。
白洛就发现了一?种类似爆米花的吃食,名叫孛娄,又名糯米花。这糯米花本来是上元佳节时用来占卜吉凶的吃食,可后来人们发现,用这占卜实在没?什么道理,便只将这糯米花当做普通吃食了。
买了糯米花,她又去另一?家?饮品摊前买了京城小姐们最喜欢的错认水。这错认水其实就是度数很低,甘甜清凉的果?酒,因着清澈如水,才被叫做错认水的。
勾栏门首上张贴了无名氏表演的这出杂剧的名字和简要剧情,白洛瞥了一?眼,只看得两个字,便被后来的人挡住了。
她无奈收回目光,随李隐往勾栏内走。人很多,李隐又没?暴露身份清场,她只得小心翼翼地依偎在李隐身边,这才不被旁人挤到。
待终于入座,她又看见一?直在后方掌控戏台的班主正在向?这边走来。
李隐看了那?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班主立刻便停下了脚步,又隐进?了黑暗中。他又回头?看向?白洛,“阿洛知道这出戏讲的是什么故事么?”
白洛这些日子?一?直听客人们提起这杂剧,可大多听得不认真,但现在也就知道个主演名字和剧目名字。
见她摇头?,李隐道:“讲的是两百年前......”
故事不复杂,不过是换了时空的杨家?将的故事。白洛却越听越心慌,忍不住问:“谢无涯公子?那?边如何了?”
“阿洛放心,他很好。新?传来的战报说,谢家?率领的赤羽军已经攻占了莫托。”
李隐随即意识到白洛并不知道莫托位置,又补充道:“莫托是去西沙王城必经的城市,那?里?商业繁荣,行人如织。因着享乐之地众多,灯火彻夜不熄,因此又被称作不夜城。”
“听起来是个很热闹的地方。”白洛记下了这个名字,自穿过来后,她还没?有出过京城。如今生活稳定,有机会,她想出去走走,见一?见这大好河山。
“你若喜欢,待攻破西沙,我们便一?同去看看。”白洛读懂了她的意思,微微笑着道。
许下未来的约定后,杂剧也要开始了。锣声敲过,鼓点跟进?,烛台灭了不少,只留下少数几盏照亮了戏台。几位演员依次入场,刀影映出了没?有一?丝情绪的眸子?。
激烈的厮杀,振奋的号角,悲愤的泪水,取胜的欢呼......
白洛仿佛魂穿戏中人,随着剧情的改变,又哭又笑。待到戏台上的烛台熄了,周遭亮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入戏了。
泪水肯定覆了满脸,她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悄悄用手绢净面?。
回头?看李隐,发现他仍是那?副看不出喜怒的样子?,目光淡然,不见一?丝波动?。唯有看向?她时,才微微露出笑来,目光也变得温柔。
出了勾栏,白洛问他:“是这杂剧演的不好?怎么你情绪一?点也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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