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婉听得清楚,那分明是她母亲身旁的贴身管事妈妈桂妈妈的声音。
桂妈妈!林娇婉袖中的手拽得紧紧的,她朝着声音那头喊了一声。
那桂妈妈终于僵着脸,提着一个食盒从檐廊那头走了出来。
姑娘姑娘您怎回来了?说到这里,那桂妈妈似乎也知道自己一时间激动说出话了,而后她又神情呐呐的,她眼神极度不安的看向了林娇婉。
这是怎么了?林娇婉口中发紧,目光森然的直直盯向那桂妈妈。
桂妈妈咬了咬发干的唇瓣,霎时间却是眼眶通红的朝着林娇婉的方向跪了下去:姑娘!老奴该死,老奴未曾按照姑娘与老爷的吩咐照顾好夫人。
一听夫人二字,林娇婉急慌慌的便往里头冲去。
才一进那屋内呢,便一股扑鼻的血腥味冲了进来。
林娇婉当场那镇定的面容下多了一丝慌乱:母亲!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往里头冲进去的,当冲到床榻前看着面色苍白的躺在榻间头上戴着抹额的李氏,林娇婉的目光一顿看向了李氏那依旧是高高隆起的肚子。
霎时间她脚下一软几乎的跪倒在床榻前:母亲,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她说着泪水便不受质控的滚落而下,眼眸深处泛着沉沉的冷意。
李氏勉强一笑,她努力抬手轻抚林娇婉那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的面颊安慰道:我无碍的,你这傻孩子莫要担心,前头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那钟家的颜姐儿已经过来替我整治过了。
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妇人摔了一跤!
林娇婉听着便是心惊胆战,别说摔倒了,哪怕是受惊后晃了一下神,那身子不好的都可能要了命去,哪怕李氏再健康这一跤摔下去恐怕也是不容乐观的。
当先林娇婉心肝一颤,急急转身看着桂妈妈道:桂妈妈你说说我母亲是如何摔倒的?怎么好端端的我才不再府中不到三日,前头还好好的人,此时却是连床都下不得了?
桂妈妈面色一僵,嘴唇颤抖想说却依旧是不自觉的往李氏身上看去。
李氏轻声一叹:娇娇你也莫要为难桂妈妈了,你已不是不知道桂妈妈那人,我也不过是老太太昏迷的时候我站在一旁便顺手扶了一下,不想人才将将扶稳呢,却是被那大房的长孙媳妇顾嫣绊了一跤,便就算了。
幸好,这也算福大命大,你父亲堪堪扶了我一下,如今腹中这孩子也幸亏颜姐儿来得及时算是保住了,不过这安胎到生产前我恐怕是轻易下不得床了。
那般惊险却是被李氏寥寥数语带过,林娇婉心中听得又是酸涩又是愤恨。
那该死的顾嫣!
不过!
她父亲是何时回来的。
还是老太太。
林娇婉扯出袖中一直揣着的那张字条,上头写着极为潦草的平安,勿来四个字,看着极为潦草,但是林娇婉一眼辨认出这是老太太亲手写的条子。
所以她在下了马车的时候才未曾急慌慌的便往福寿堂去,而是先去了李氏的院子。
李氏看重林娇婉手中握着的那张字条,那是她让颜姐儿特意用那飞得极快的燕雀褐雨燕传递出去的东西。
她无奈的看着林娇婉:傻姑娘,不是说了让你勿来,你却是偏偏不,这事儿都发生了反正又不能真的要了我们的命去,你便好好在宫中由着贵妃娘娘护着便是。
母亲~
林娇婉轻轻的扑在林氏怀中,情绪激动道:母亲您与祖母在府中受苦,我这做子女的怎么能不回,我若是真的不回,这辈子女儿我都将良心难安。
如今母亲您与祖母也护了我十多年了,也该让我这做晚辈的为你们做些事。
说到这后头,林娇婉慢慢的抬起头来。
她擦了擦眼中的湿意眸光渐冷,那双清冷的眼眸一下子对上了桂妈妈的眼睛:我母亲如今身子骨正虚,就劳烦嬷嬷您说说我祖母究竟是怎么病的?
桂妈妈咬了咬牙:姑娘你出事后的第二日清晨老太太便回府了,那日老太太看着大房那般的做派便举着拐杖敲了大老爷与大夫人还有顾嫣一顿。
后头因为三老爷回来的事情,大老爷便顶撞了老太太,后头到了午间那大老爷不知什么原因又去了老太太的福寿堂中,老奴听着万妈妈那处的说法是是
林娇婉看着桂妈妈:是什么!说!
是听说那大老爷那日是提二皇子来求娶姑娘您的!老太太当场便发了大脾气,直接叫人把大老爷给轰出了福寿堂了!
便是这后头,老太太晚间在屋子里各房请安的时候,喝了一盏子那马婆子端上来的银耳羹后,便一子失去了意识整个人都昏迷过去的!
桂妈妈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眸光心疼的看向看似闭目养神的李氏道:巧就巧在那马婆子端进来的银耳羹,那是一人一碗的,老太太的那碗更是夫人亲手端了过去的,偏偏就是老太太吃了后便出事了。
若不是夫人当时拼死听着肚子挡一下,恐怕这事儿便已经被那大老爷揪着发作,要找了理由整治了夫人去了,也也幸好的菩萨保佑了,我们三老爷恰好也在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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