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见府兵搜查,女儿便耽搁了一会。叫父亲担心了。陶瑾低着头道。
陶庆天叹息一声,也是有些郁闷:户部两个侍郎一齐失踪了,赵大人亲自派人追查凶手。这朝廷里,怕是要翻了天了!
他在朝为官,定然知道内情。于是便不动声色的试探道:不过是失踪了两个侍郎,赵大人何至于这般大张旗鼓。
你个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这两位侍郎都曾参与过弹劾周怀安,如今周大人前脚斩首,这两人后脚就失踪。这里面的事,可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许多。
在朝廷里盘踞了这么些年,赵养廉头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不管这凶手是谁,被抓住了指定难逃一死。适才他已经派人来我这里取走颁诏的印章,怕只怕这件事会牵连无辜。一口气动了他手下两个人,这凶手最少也是要被株连一族的啊
陶瑾闻言就是心头一冷。
意识到自己在女儿面前说多了话,陶庆天连忙回神过来。若无其事的敲了敲桌子,同陶瑾说道:听说你母亲已经将账本子都交给你了?
☆、妙计安父
平白无故的,陶庆天不会来陶瑾这院,更不会忍着性子等了这么久。他这么一问,陶瑾就立刻明白了。这位父亲大人怕是又开始打起母亲嫁妆的主意了。
账本子确实在我的手上,母亲说,那些可都是留给我将来的嫁妆呢。父亲问这个做什么?
陶瑾这么一说,倒是叫陶庆天没法子张嘴了。毕竟是个当爹的,总不能跟自家女儿抢嫁妆。怎奈手头着实紧俏,挣扎了半晌,这才打着商量的口吻道:最近朝廷有事,父亲需要些银子上下打点。你母亲账上的钱财很多,支出去几百两也不算什么。瑾儿你就通融通融,给为父取点银子用用吧。等将来你出嫁了,我定然想法子给你添上些嫁妆。
陶大人近来沉迷赌马,与人打赌输了不少的银子。府里的账目都在戴氏手中把控着,他不敢去跟母亲要,只好厚着脸皮来求陶瑾。
陶瑾点点头,转而吩咐盛歌:你去书房将账本子都搬过来。
陶庆天以为女儿答应给自己银子了,心中也是高兴,连忙亲手将陶瑾搀扶起来。
挥手命令六妈妈和接欢下去,陶瑾掸了掸衣服上的土,转身坐在了父亲的对面。
盛歌搬上一摞子账本,陶瑾随手捡起几本,放在陶庆天的面前。
这便是母亲名下所有的私产,账目罗列的十分清楚。父亲您可以看看,若是想支现成的银子,该从哪本帐上下手。
陶庆天没想到女儿竟然大方的将账本子都亮了出来,心中更是兴奋。迫不及待的将账册搬过去,一页一页的翻看。
没看几页,这嘴角的笑容就逐渐消失。一连着翻了三本帐,陶庆天脸色就有些难看了:这怎么账上都是亏空的?
陶瑾捧着茶杯悠悠说道:母亲被禁足多年,手下的田地和铺面都疏于管理。加上近些年天灾不断,亏空也是正常。
可、可我记得,你母亲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可是带了不少的好东西呢。对于这番说辞,他显然很是不信。
陶瑾不慌不忙,伸手从最底下的账册里扯出一个牛皮纸的本子。掀开之后,摊在自家父亲面前。
这是母亲出嫁时所有值钱的陪嫁。有一多半都叫您给要去了,剩下一些,也都是不怎么值钱的。这十几件物品加起来或许能卖个几百两银子,父亲若是急着用,女儿给您就是了。只是这些物品都是大件,若是往府外搬,难免会引人注目。陶瑾笃定他不会这么疯狂,故而如是说道。
陶庆天看着那账本子上的字,气的脸都红了。他当初跟江氏伸手要钱的时候,根本没想过她会给自己记账。如今那白字黑字可是写的清楚,从银子到物件,竟然一样都没差了去。
这账上的东西加起来都有好几万两银子,当着自己女儿的面,陶庆天觉得羞愧难当。烫了手似的将那账本子放下了。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陶瑾睁大眼睛看着陶庆天,一脸的关切。
没、没事。既然你账上没有富余,爹也就不要了。
听说二姨娘当年嫁给您的时候也带了不少的嫁妆呢,父亲何不去跟她要点用呢。
她家世不如你母亲,当年带过来的东西,也都是一些极为寻常的。陶庆天有些心虚,连忙解释道。
陶瑾面上一冷,嘲弄道:瑾儿曾去过翡翠阁几次,见她那屋中摆着的物件样样精美不俗,有些个东西,可是远比母亲的还要贵重呢。远的不说,就说年节时朝廷赏给您那玉如意吧,只那么一只,就值了多少银子?
陶瑾一席话夹枪带棒的,呛白的陶庆天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最终有些受不住了,陶大人恼羞成怒的拍起了桌子:你瞧瞧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如今容氏主中馈,日常辛劳,自然就应当多照拂着一些。何况那些东西都是朝廷赏下来的,在谁的屋里不是摆着。
陶瑾气的心中发颤,一只手不自觉的攥着袖子,勾着嘴角笑着道:父亲说得极是。您的东西,当然有权决定要送给谁。只是,前几日那神婆闹进府里的时候,我分明瞧着二姨娘拿出了一套乌木针给她用。听母亲说,她的那套乌木针叫您给借走了,女儿如今就是想问问,为何这东西会出现在二姨娘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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