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府医走了之后,郑逢年躺在床上,想着刚刚吩咐下去的话,又强调了一句:“开棺验尸这件事,你亲自带人去办,两日后我就要拿到确切消息。”
因为两日后,他便要重新上朝。
零一恭敬应下,亲自去操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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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郑逢年重新上朝。
早朝上,成桓帝看着两列大臣中间跪着的左都监察使齐珩,脸色有些阴沉不定。
他看了站在身边的总管太监涂公公一眼:“去将东西呈上来。”
涂公公马上走下去,将齐珩呈上的阜州私盐一事的调查取证和相关人员画押签字的罪状以及供词全部捧到了成桓帝面前。
而这些东西,其实全部是俞景查到的那些。
俞景如今不方便现身,这些便借由齐珩的手代为在早朝上搬出来。
刚刚听完了齐珩上奏的话,满朝鸦雀无声,谁都没想到阜州一事竟然能查的这么深,而那些与私盐有牵扯的,此时背后早已密密麻麻出了一层白毛汗。
郑逢年今日是告假这么多天来首次上朝,他垂首在最前头站着,看不清神色。
成桓帝的目光从罪状和供词上扫过,其实早在俞景抵京时,这些东西便被睿王呈了上来,他早就看过,只是一直在等合适的时机在朝中提起。
见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成桓帝冷笑一声:“众爱卿怎么都不说话了?哑巴了?!”
他将袖子一甩,从龙椅上站起来,朝着涂公公厉声道:“上面的供词给我念出来!要一字不差!要堂下站着的这些人都听见,免得一个个给我装聋作哑!”
涂先生还是头一次见皇上在朝中发这么大脾气,当下胆子都抖了抖,赶紧拿起几份供词念了起来。
大殿里本就安静的一根针落都能听的见,这时候涂公公尖利的声音便越发明显起来。
供词里将那几人与京中几个府上的私盐利益往来写的清清楚楚,被点到名字的几个府中的朝臣,一时间额前的汗都要落下来。
待涂公公将那几张供词都念完,被提到的几个盛京世家大族的官员立刻站了出来,二话不说先跪下喊了两句冤枉。
由于一个府中在朝为官的或多或少都有数人,只是官职大小品级高低的区别,能上朝的均是从五品以上的官员。
是以这一跪,朝堂之上一下便呼啦啦跪了不少人。
其中官职最高的左仆射陈林,低低的匐在地上,双手交叠在地,头抵手背,声音倒还算镇定。
“皇上明察!这只是阜州官员一面之词,真假还未可知,臣以为……”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成桓帝打断了:“既然陈爱卿觉得供词有假,那便与他们当面对质吧。”
话音落下,他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一众人,沉声道:“将那几人带上来!”
有人听了心里一惊,没想到在阜州审的人,竟然被押到盛京城了!看来皇上这是铁了心要治私盐一事了……
郑逢年一派有不少人都在跪着,此时不免心中紧张,下意识的朝站在最前头的那个垂首的身影看过去,纷纷寄希望于郑逢年能够有什么提前准备好的法子保下他们。
但他只是侧了侧身子,看着那几个被押上来的阜州罪臣,面无表情。
朝中的气氛紧绷,俞景在的这处小院,却一派鸟语花香的春日之景,而他已经能够下床走动,正在桌前研究着一本小册子。
第74章 畏罪自杀
窗外月光皎洁, 星辰烁烁,偶有一阵舒适的凉风拂过,将院中的花香扫进屋里。
苏闻琢推门进来的, 俞景还在桌前坐着没动。
她将晚上俞景要喝的药轻轻放到桌上, 然后走到桌边探出身子看向那个小册子:“夫君在看什么?邱先生说你要多多休息, 你都坐在这许久了。”
俞景见她来了,抬手拉过她绕着桌子坐到身边,两人挤在一张椅子上, 挨的极近。
原本他是想让苏闻琢坐在他腿上的,但是想起自己如今身子的情况, 她怕是不会愿意, 只能勉为其难先坐一张椅子了。
苏闻琢怕挤着他,挣扎了一会,被俞景揽着腰按住。
他低低沉沉的声音就在耳边, 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尖:“窈窈帮我看看, 觉得这张册子上的符号都是什么意思?”
苏闻琢拿起小册子翻了翻, 只觉得上头什么符号都有, 杂乱无章的,一时也找不着头绪。
她捧着脸看了一会, 然后放弃了,摇了摇头;“好像没看出什么来。”
觉得自己好像在这方面帮不上忙,苏闻琢索性端过药,先递到了俞景的手里。
“夫君先将药喝了, 然后起来活动活动吧, 久坐于身子也无益处,也许走一走还能活络思维呢?”
俞景醒来后的这几日格外听苏闻琢的话,苏闻琢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这下也是眼睛也不眨的便把一碗苦涩的药喝了,又从椅子上起身,牵着苏闻琢一起在院子里走了一会。
廊檐下挂的灯笼有暖黄色的光晕,院子里有月光,两相交映下在地上投下越发温柔朦胧的光影。
两人慢慢走着,苏闻琢给俞景加了衣,他现在身子还未恢复,不比从前,四月的夜风依然是有些凉的,若是再受了寒可不好。
俞景将她的手拢在掌心里,细细摩挲把玩细腻柔软的指尖。
苏闻琢依偎着他,心里一片安宁,想起刚刚俞景在研究的小册子,顺口问了一句:“夫君刚刚在看的那个小册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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