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毒打
若是偷了别的东西,晋国公府是京城的望族,您傅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两家还有姻亲,说和了就罢了。薛姨娘继续道:唉,我们也想着得过且过的,只是她不偷别的,倒偷了宫里的御赐,这就难办了啊。我说谢姐姐,您瞧该怎么办?丢失御赐之物都免不了责罚的,偷盗御赐之物,按律当斩呐!
谢氏的身子一哆嗦,再也跪不住了。她瘫软在地,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嘉仪不会的,她怎么会偷
唉,谢姐姐,我们私底下也是手帕交,我是很想给您卖个人情的。薛姨娘冷笑着:只是您家的女儿做出来的事儿实在让我们家难堪啊!我薛氏出身贫寒,如今也不过是个偏房,谢姐姐您可是堂堂正正的正室夫人,我是想不到,您的亲生女儿竟也是个偷鸡摸狗之辈啊!她趁着我们家指挥使将军醉酒不省人事,竟进去摸走了财宝,这要是传出去,简直是
薛姨娘是个逼退主母掌控了整个国公府的女人,手段岂止了得,心智也非常人能及尤其是,她比常人更狠、更恶。
她又不似别家的正室夫人,做什么都要顾虑名声;她就是个妾,多难听的话,都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如此直白的讥讽,谢氏哪能承受。她趴在地上,突然猛地撑起身子,指着薛姨娘反驳道:你休要胡说!嘉仪是我傅家嫡女,大家闺秀,她不是贼!说着竟也有了几分底气,瞪着眼睛道:晋国公府高门望族,我傅家不过是小户人家,不敢放肆。可这世上也没有仗势欺人的道理!薛姨娘,你说我家嫡女偷盗,你有证据吗?欲加之罪,何患
话未说完,那边傅老夫人哆哆嗦嗦地走了过来,举起自个儿的拐杖重重地打在她脊背上。
只听吭地一声,谢氏被打倒在地,痛得脸颊扭曲。傅老夫人指着她,骂道:够了,丢脸的东西!
下一瞬,傅老夫人朝着上头坐着的徐太夫人俯下了身子,行礼长叹道:我傅家教女不严,还请太夫人发落。
倒在地上的谢氏懵了。
娘!您说什么?她忍痛爬起:嘉仪不是贼,她不是啊!她是咱们傅家的嫡女,一言一行落落大方,她怎么会
你住口。傅老夫人冷冷地瞥着她,吩咐道:老二媳妇,老三媳妇,你们上来按着你们大嫂,不要让她再放肆。
娘,你不能谢氏手足无措,不知是慌乱还是悲愤:我要还嘉仪一个公道
二太太和三太太都浑身颤抖着过来了。
公道?傅老夫人冷笑。她低下头去,凑近了谢氏:公道就是,你生的好女儿闯了大祸了徐家以偷窃的罪名发落她,就是不想让事情闹大传出去,损毁了我们傅家的名声,甚至是守仁的官声!这可是给了我们一个天大的人情啊!你要知道,她原本的罪过,可比这更严重!
什么?谢氏听不懂了。
傅嘉仪偷的是徐大将军书房的砚台!那个时候,徐大将军醉酒正在书房歇晌徐大将军的书房设在竹林隐秘之处,一个清白的姑娘家,为什么要擅闯男子的书房,还偏趁着人家醉酒的时候进去?!傅老夫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
而趴着的谢氏已经怔了。
她呆滞地看着前方,如遭雷击。
是啊,傅嘉仪真正的罪名不是偷盗,而是
傅嘉仪她,她勾引徐大将军!这是不要脸,是不洁,是是失贞啊!
失贞两个字如同一座山,压垮了谢氏最后的尊严。
她说不出话了。
事情已经这样了,报官我们是不会的。薛姨娘坐了下来,散漫道:我看,不如就给傅家姑娘一个小小的教训吧。太夫人,您看呢?
徐太夫人点点头:也罢。薛氏,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前头宾客们还在等候,老身先过去了。
说着起身,由婆子们服侍着出了房门。
傅家一屋子人,都低着头面对一个偏房薛氏。薛氏眉眼弯弯地笑着,上前勾起谢氏的脸道:谢姐姐,你瞧你。从前我与你亲近,你总是不大理会我,想是嫌恶我的身份。如今看来,这世上的事儿,可不是身份能决定的。您瞧,我的两个儿子受国公爷器重,您的女儿却是
谢氏心知薛姨娘是故意羞辱她,以报复她这些年故意的疏离。但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甚至不得不低声求道:薛姐姐,是我们家给您闯祸了,您怎么处置都行。只求您别把这件事情外传
薛姨娘站起来了,笑道:那要教训一个小贼,不若就打几板子吧。来人,去抬凳子,打傅四姑娘三十大板!
***
啪!啪!
惊心的板子声,伴随着傅嘉仪凄惨的哭号在小院里回荡。
傅家上下所有的人,都直愣愣地立在院中,看着被摁在凳子上的傅嘉仪痛苦挣扎。她双手在凳子上划拉着,一板子下来,哇一声惨叫着将上身挺起,又无力地瘫软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