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萱仪笑了。
说得很好。她拍手道:涵芳作为掌管的人,东西都在她手里,的确比任何人都有更多的机会来投毒!她多次跑茅房的行为,更是可以被认作处理罪证,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另外的人想要投毒,她第一步需要做什么?
她需要避开涵芳的视线啊!涵芳负责掌管杂物,东西坏了、少了她都要受罚,她出于职责,肯定会用心盯着防止你们在擦洗的时候弄坏、或者有那贪财的来偷走!若你想投毒,你就要想办法将涵芳调虎离山!涵芳为什么会吃坏了肚子,真的是她不当心吗?
说着,傅萱仪看向旁侧的海棠。
海棠立即上前,道:方才,奴婢领着人将你们六个的屋子都翻过了。红菱散是没发现的,想来那凶手无比谨慎,不可能把这东西藏在自己住的地方。只是,奴婢倒是有别的发现,就在涵芸的床铺下头,找着了一包泻药!
一个婆子上来,将一包黄色粉包扔到了涵芸的头上。
这包泻药,我原本也没太过在意,毕竟也有那患便秘的人,吃不起好药,只能吃这个。傅萱仪淡淡道:只是,涵芸你告发涵芳的话,却让我不得不谨慎了。涵芸,你们这么多人,唯独你的屋子里有泻药。你还有什么话说?
涵芸的身子僵住了。
她似乎吓傻了,但下一瞬,她哀嚎一声,道:不,不!五姑娘,奴婢没有给涵芳下药!奴婢那药是自己吃的,奴婢这两日肚子里都那是奴婢自己吃的啊!
傅萱仪瞥过脸去,并不理她。
海棠,这涵芸不大老实啊。她吩咐道:你去一趟厨房,端一盆子炭火过来。
不多时,有人捧了一盆子烧得通红的煤炭进来。
傅萱仪朝那涵芸努一努嘴。
海棠亲手捏着火钳,从里头夹出来一块。两个婆子按住了涵芸的胳膊。
涵芸隐隐知道傅萱仪要做什么了。她吓得疯了一般地挣扎起来,哭喊着:不是我,不是我啊!五姑娘,您明察啊,真的不是我,那泻药是我自己
话未说完,火钳上的炭火已经按在了她的大腿上。
哇地一声,涵芸撕心裂肺的惨叫伴随着皮肉烧焦的糊味飘荡在整个屋子里。她浑身痛得筛糠一般抽搐,口中一抽一抽地惨嚎。很快,海棠又夹了第二块,她将这一块放在了涵芸血肉模糊的膝盖上。
接着是第三块,海棠扒开了涵芸的衣领,将木炭直接顺着她的脖颈丢进了衣裳里头。
涵芸被折磨地死去活来,在第三块木炭放进去后,她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一盆子冷水兜头泼下,他悠悠转醒,而海棠却已经夹起了第四块木炭。
没有人会救她,四周站着的是凶神恶煞的婆子、满面狰狞的海棠和面色平静、端坐高堂的傅萱仪。
第四块木炭被按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她终于承受不住了。她惨叫着,呼喊道:我说,我什么都说!是我,是我做的
满屋子里都是糊味。傅萱仪厌恶地掩着鼻子,道:那背后的人还真是给了你天大的好处呢。寻常的人,只要把炭盆子端上来就什么都该说了,唯有你,放了四块木炭才肯说!
涵芸滚在地上,痛得扭着身子哀哀呻吟。她含混不清地道:是,是六姑娘
你说什么?傅萱仪猛地站起来,凑近了她逼视道:是谁?!
六姑娘!涵芸咬牙道:她给了奴婢两根蜡烛,命令奴婢替换掉大少爷用的蜡烛!奴婢知道这样偷偷摸摸的事儿怕是要害人的,原本不敢做,但六姑娘给了奴婢很多钱,很多很多,足够奴婢全家花用一辈子。她还将奴婢的母亲从一个水塘里划船的粗使婆子,调到了她身边服侍,面上说是给奴婢家里恩惠,实则是掐着奴婢的母亲她威逼利诱,奴婢就鬼迷心窍了!只是,奴婢万万想不到这是要害命的啊!若是早知如此,奴婢死也不敢的哇
她说着,又开始求饶,求傅萱仪不要杀了她。
傅萱仪的手指攥紧了。她一脚踢开了扒在自己裙摆上的涵芸,站起来急促地喘息着。
是六姑娘傅欣仪?
为什么不是谢氏?
哦,是了。若说这府里对母亲谢氏最恭顺忠心的,只有那个傅欣仪了。她,其实就是母亲豢养的爪牙。
今日这根蜡烛果真是你动了手脚,那么之前的呢?傅萱仪看着她:之前的蜡烛,也是你所做吧。
涵芸缩了缩脖子,嘴里含着血沫子道:也,也是我。六姑娘从十日之前就给了我好多根蜡烛,让我每天点上。只是六姑娘说了,那些蜡烛和普通的蜡烛没什么两样,只需要在库房里一次全换了就可以了,被人拿出来查也查不出的,尽可都存在库房。而最后一天,也就是今天,六姑娘给我蜡烛的时候说,这两根是绝不能往库房里放了,要我当堂替换,绝不可让任何人察觉。
傅萱仪点了点头。
你手中应该还有剩的蜡烛吧?她说道。
有有的,都被奴婢埋在了花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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