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封号不可能只有一个字,这位公主被称作梅公主,只能说明她没有封号!
一个没有封号的公主
傅锦仪的脑子飞快地转起来。前世做侯夫人的时候对宫中贵人也有些许了解,她倒是听说过有一位公主,是一个八品采女所生,自身甚至不被圣上当做女儿,身份卑微之极。如果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位梅公主,怕就是那个采女的女儿了。
梅公主被人这般称呼,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生母姓梅。
傅锦仪再次抬眼的时候,平静的目光中就含了些许微妙。梅公主,虽然没有封号,但看她这般架势,显然不是那样在宫里过得凄惨无比、缺衣少食的人。她能活得凑凑合合,这说明,她一定是依附了谁。
是谁呢?梅公主为谁做事?
我看县主也是鲜少进宫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县主,县主不如陪我说说话。梅公主温和地看着她,朝她招一招手。傅锦仪按下心内的不安,轻轻笑道:公主赏脸,是臣女的荣幸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公主又来找茬了
便上前至梅公主身侧,恭敬服侍着。梅公主倒是笑意恬淡,一壁慢慢地沿着太液池的湖畔走,一壁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傅锦仪搭话。
这太液池,还是前朝的时候留下的。这池子很大,假山那一头你看不见的地方,栽满了最艳丽的芙蓉花。梅公主笑着朝假山那边望去,手中随意地从头顶垂下来的柳枝上摘下一片叶子。
傅锦仪不知对方的盘算,只能一切小心。她得体地微笑道:宫中的池子果然和我们在宫外见的不同。
是啊,如今是四月份,太液池中遍开芙蓉。其实在二月份的时候,许多花儿也能开,都是从寿山上引来了温泉水注入池中,花费不知凡几。梅公主轻巧地接话,脸上的神色又轻松了些。
面上看起来,这位梅公主似乎就是想找个说话解闷的人
傅锦仪不敢放松,一路赔着笑。半晌,那梅公主走得累了,在湖畔一株鲜艳的胭脂色铃兰身旁站定,笑道:这湖边上的铃兰花儿开得真好。只可惜,在满池子的芙蓉满前,它就太不起眼了。
她说着,回头看着傅锦仪道:荣安县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傅锦仪无声地笑了。
公主说的是,虽然茜桃铃兰也算是名种了,只是在更加名贵的芙蓉花面前就相形见绌了。她淡淡地道:臣女想着,花是如此,人也该明白自己的身份。臣女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不敢逾矩。
梅公主轻轻地挑了挑眉。这荣安县主倒是个心大的,那几句话里的讥讽她自然听明白了,只是看起来却并不为所动。
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荣安县主真是个七窍心肠的人,还能这样想,我倒只是赏花而已。梅公主轻笑着,撇开了这个话题,却是伸手从自己发髻上摘下了一朵水嫩的冰娇芙蓉,递到了傅锦仪手上道:荣安县主有自知之明,本公主很喜欢。这冰娇是芙蓉里极为昂贵的名种,本公主瞧着,你的面庞很衬它,不如就赏赐与你吧。
傅锦仪面上一惊。
对梅公主递过来的这朵芙蓉花,傅锦仪不敢接。因为她知道,宫中的花草都有着严格的尊卑分明,譬如唯有中宫皇后能够佩戴牡丹花,正三品以下的偏妃不被允许佩戴玫瑰花傅锦仪几乎能够肯定,这一朵娇贵的冰娇,不是自己一个臣女可以佩戴起来招摇的
只是,面前的梅公主一直朝她伸着手。
怎么,荣安县主是瞧不上本公主的赏赐了吧?梅公主静静道。
傅锦仪一惊,连忙跪地称不敢。然而梅公主可不会放过她,那为首的女官上前一步,厉声指着她道:公主赏你东西,你竟推辞?一个小小的臣女,封了个县主就以为自个儿是什么人物了?你怠慢公主,该当何罪!
傅锦仪一听这话,心里更是沉了下去。
这是不肯放过自己了啊
回公主话,臣女自知身份,不敢佩戴冰娇。她跪下道,声色卑微。然而这可难不倒梅公主,她浅浅地笑着,一壁弯腰亲手将冰娇插在了傅锦仪的发髻上道:本公主说你担得起,你就是担得起。
傅锦仪无路可退,她顶着头上的冰娇,呼吸急促。
梅公主站了起来,拂袖朝前走去道:荣安县主,这太液池夏日的景致最为迷人,县主快些同我共赏吧。
傅锦仪则被那为首的女官强行拉了起来。那女官钳制着她,一路追随梅公主。
众人在太液池畔赏玩,梅公主兴致极好,一会儿要去摘垂柳上的嫩芽,一会儿要去观赏湖心不远处的芙蓉花。
傅锦仪自然恭敬地陪着,心里始终是悬着的。每走一步,她的手指都会攥得更紧,脑子也在飞快地转着。她知道,绝不能这样下去
头上的这朵花,一定会有什么后招等着她的!
几人各怀心事地走着,不论心中如何,面上倒都是笑盈盈地,一同称赞太液池中盛夏的美景,瞧上去闲逸地很。这样走了半晌,两人便已经从太液池的西岸垂柳处行至南边豢养锦鲤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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