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玥一愣。
二妹妹,不信你闻闻你自个儿的袖子。傅锦仪轻笑:我无法分辨这是什么香,但平日里咱们用的不过是檀香、鳄梨香、宁神香一类,今日这香气,可和往日都不同。
徐玥突地一惊,连忙抬起自个儿的袖子。这一闻,她的脸色就变了。
哎哟,我身上也有呢!刘瑾儿不顾自家姐姐的拉扯,脱口而出道:只是我身上的香气极浅,不如徐大奶奶身上的浓郁,我方才还不曾注意。五姐儿、六姐儿,你们身上有没有
话未说完,刘瑾儿却又哎呀一声。
五姐儿,你,你这身上的香气可是太浓了!我和你说,香料不是这样用的,你每日在衣裳上头熏一点点就可以了,用得多了反而不美刘瑾儿可没徐玥等人一肚子花花肠子,她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当场扯起了徐五小姐徐芸的袖子道:你瞧你,用了多少啊!这满身都是,简直快把蝴蝶都招过来了!
她说着,众人都忍不住朝徐芸看去。
徐芸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她抬起自己的袖子一闻,脸上猛然变色自个儿身上哪来这么浓的香!
我看,八成是五妹妹身上带了香,咱们几个便都沾染上了。傅锦仪看着徐芸道:五妹妹,你这香,该不会是沉云香吧?
徐芸也不是个蠢的,这会儿已经隐隐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她慌张摆手道:不不,什么香,我今日压根就没熏香
话说到一半,边上站着的丫鬟花朝却猛地撞了她一下子,再回首,徐芸腰间挂着的香囊就掉在了地上。
五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花朝跪地请罪,傅锦仪却立即上前将那香囊捡了起来。
原来是这里头的香气,我还奇怪,我这身上何时沾了香?傅锦仪轻笑着:方才咱们几个一块儿玩了这么久,怪不得人人都沾上了。只是刘家小姐说得对,香不是这样用的,就算要带香囊也是和各类花粉香草混合,哪有整个儿装上香粉的。怕是五妹妹第一回 用宫中的香料,不懂得这些。
傅锦仪说得轻松,那徐芸可是慌得不知所措了,争辩道:我没有,沉月香不是我的,我,我也不知我怎会带了这么个香囊
好了,别说了。傅锦仪转过身来,面上的神色已经严厉起来。命令道:花朝,你把香囊送给两位公公,将这东西带进宫里去查查吧。这沉云香啊,我是真不懂得,今日听二妹妹一提才知道这里头的讲究。若咱们徐家真有人胆敢扰乱尊卑、僭越用度,我作为徐家的长房长媳,万不能坐视不理。
傅锦仪这一番话可是掷地有声了。
而四周所有的姐妹们都说不出话来。
的确,徐家上下都厌恶大房。但傅锦仪长房长媳的身份,是不可否认的!
就譬如现在纵然徐玥如何得宠,都改变不了她是个庶女的事实!在嫡长媳面前,庶女就是个笑话!
徐玥怔怔地看着威仪而从容的傅锦仪。
好在今日来的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两位总管,若是旁人,怕是咱们整个徐家都要被牵连上啊!傅锦仪端起了十足的长嫂架子,朝着身后女孩子们训斥道:五妹妹,若真是你犯了错,早些认了,皇后娘娘是你的姑母,念着情分也不会重罚你的。几位妹妹今日也都记好了,徐家是勋贵,是皇亲国戚,如今时局动荡,不犯错都有那么些人盯着咱们家里,怎还敢给人递把柄?多少人可就等着抓咱们的漏洞呢!作为徐家的女儿,可万万不能犯糊涂啊!
这冠冕堂皇的话,更是说得大家哑口无言。
还是两个公公上来接了香囊,王公公笑道:荣安县主说得极是,唉,咱们皇后娘娘此前也多番嘱咐,说如今朝堂上徐家可要万分小心才是!今日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也不好瞒着。等奴才们查明了香囊里的东西,再去查查宫廷的记档,便和皇后娘娘禀报。
傅锦仪点点头道:是这个理。幸好今日是两位公公过来,徐家是皇后娘娘的母族,自己家里犯了错,关起门来教训就是。若是犯在外人手里,还不知会如何呢!
两个公公客套一番,便捧着香囊转身走了。而傅锦仪的身后,猛地传来了五小姐徐芸惊恐万状的哭喊。
不是我,不是我啊!我不知道这香囊是怎么回事
徐芸崩溃大哭,而徐玥也再也把持不住了。她脸上铁青,用一种不可置信而又愤怒异常的目光看着傅锦仪。
二妹妹,五妹妹,你们傅锦仪冷眼瞧着,冷哼一声:五妹妹,这事儿还是先禀报父亲和祖母吧,毕竟是违反宫规的大事。再则皇后娘娘一贯严厉,若是知道了你的错处,怕是会好生给你个教训。至于二妹妹
傅锦仪说着,抿唇一笑:二妹妹昨日送我的嘉兰香料倒是不俗,虽比不得沉云香馥郁香甜,却清冽幽静,正是我喜欢的。二妹妹待我的好,我定会牢牢记住,日后也不会忘了报答。
说罢,也不理会徐玥青白的脸色,甩袖道:我明日还要早起回娘家叩拜,这就先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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