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不下来,我今儿跟定你了!何皎皎脆生生道:徐大叔,自从你将我救起,我和你一路同行两日,同吃同睡,我的清白已经交给你了。
徐策的脑子里轰地一下子。
又来了!当初小薛氏耍弄他的手段,又来了!
你想说什么?徐策的眸子阴沉沉地:你的意思是,我碰过你?
何皎皎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
不不不,您是正人君子,从未冒犯我!她慌忙道:只是,圣人有言,孤男寡女不能共处。我和你在一起走了两日,传出去,大家也不会认为我清白总之我的名声已经没有了。
徐策皱起眉头。
这事儿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除非是你自毁名声啊!
可是,这小丫头的架势,分明就是拿名声威胁他
大叔,求求你了,我一个弱女子,孤苦无依,我都把名声交给你了!我
徐策摆手打断她。
什么孤苦无依,你不是何家的女儿吗?你有父母兄弟在,回家就是!
何皎皎喉头一梗。
话说她是真没想好该怎么回通州城!
一回到通州,她不是何家女的事实就会曝光!她原本的计划是,借着这群武士、或者是林大人的力量北上,等回到京城后再想个法子逃脱,之后慢慢回忆从前的事。她不能肯定自己是哪里人,但她是京城口音,一定和京城有关。
而这一路走下去至少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她若是中途能找回记忆,那就什么都解决了。
正欲解释,徐策竟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马,淡淡道:不过是一匹马,送给她就是。咱们走。
说着调转马头。
何皎皎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怎么办,怎么办!
该怎么留住他!
不行,不行,她必须跟着这个人,她再也不能让这个人从自己眼前消失怎么办
情急之下,何皎皎心底浮出了一个念头。
只要能跟着这个人,她可以不择手段吧?
徐,徐大叔!何皎皎闭了闭眼睛,道:我回不了通州城了。我娘死了,我爹新娶了继母,我是被家里驱逐出去的。
哈?
在场的男人们可没有轻易相信她,大家都用一种或费解或惊讶的神色看着她。
徐大叔,我不该欺骗你,是我不对。但那个时候我落入拐子手里,想要出逃,就只能骗你。我不想回通州城,也不想被拐子卖出去,我只想找个容身之地。而且,徐大叔收留我,也不是没有好处。
徐策轻哼了一声。
有什么好处?他完全忽略了眼前少女那番被继母逐出家门的卖惨演出,似乎只听见了最后一句话。
何皎皎心里一叹。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只会对这句话感兴趣!
关于您正在寻找的夫人。她回答道:我知道夫人的下落。
你说什么?徐策猛地跳下去,一手将她从马背上揪了下来。
何皎皎尖声惊叫起来。她喉咙本就带伤,被人一揪衣领,简直疼得两眼发黑。
在几乎要被掐死之前,她惊恐道:我真的知道,你看这个!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拳头大小的木雕。
徐策怔怔瞧着。
那是一只正站在指头上、展翅欲飞的小雀儿。看似简单,但雀的羽毛、鸟喙、爪子等,无一不全,每一道纹路都栩栩如生、清晰深邃。雀的翅膀上沾着两滴露水,圆滚滚地,竟有些晶莹透明的意境了。
这是我此前跟着那拐子的时候,在路上看着好玩,买到的。何皎皎抿着嘴唇道:我知道徐大叔在找自己的夫人。贺大哥和我说过,你们的夫人是乔装打扮逃出宫廷的,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但是夫人会一门手艺,叫做木雕。贺大哥说,他们每到一处,除了四处打听,还会专程去卖杂物的小摊前寻找,因为夫人若是还活着,为求生存她很可能要雕刻摆件换钱。
这话说罢,徐策喝道: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们!
何皎皎又被吓得滚出两滴泪。
我,我之前,我之前也没有留意,后来才想起来自己手里有木雕我不是故意的!她哭着道。
话说
她还真不是故意的。因为手里的这玩意儿压根不是她买的!
这东西从她跟着拐子的时候,就存在了。
那时候拐子把她身上值钱的东西全卖了,留下这个小雀儿原本也是要被拿了卖的,只是她醒过来后,对小雀很是喜爱,百般哀求留在身边。
她不知道,这玩意儿究竟原本就是自己的东西呢,还是在失忆之前从别处得到的。总之,她一直带着。
后来被徐策一众救下后,贺荣和她走得近,一次闲聊时,她从贺荣手里看见的数十张画像。那上头,有一张画着一个容貌极美艳、穿着华冠丽服的女子,有的画着钗环、珠宝、玉佩等物件,还有的画着好几个木雕摆件。她看见那些摆件的描摹之后,发现其中一件正是自己手里的小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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