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不仅仅是一个爵位的差距而已这意味着皇室收回了对徐家的隆恩,意味着徐家在朝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晋国公浑身发颤,在两位美貌婢女的搀扶下才不至于摔倒。他咬着牙,朝徐荣道:还有一件事你怕是不知道方才宦官传旨,顺便给我透了话,说徐策那个野种,今日也一同册封了安定侯。
晋国公说完,徐荣眼前一黑,瘫软在地。
安定侯?他,他也是侯爷了?徐荣趴在地上起不来:怎么会,这怎么会那个野种,他早就该死了,圣上竟然
住口!晋国公大怒道:管好你的嘴!如今圣上已经下旨,林氏偷情一事纯属谣传,再有造谣者严惩不贷!圣上这是要保下徐策,你得了世子的位子就好自为之吧,在朝堂上,可万万不能与徐策针锋相对,更不能怀疑圣上的旨意!
徐荣艰难地捏着手里的圣旨,说不出话了。
***
皇帝连下三道圣旨,虽都是给姓徐的,却让整个朝堂风起云涌。
一开始的几日,还有不少文臣上书,劝谏皇帝正礼法、顺天意。皇帝不置可否,连日只顾着和重臣们商讨匈奴进犯边疆之事,似乎对徐家闹出来的乱子很不愿理会;然而又过了两日,以林将军为首的几位武将私底下小聚后,在文武同僚中传出了几个消息,那些一力上书劝阻的文臣们纷纷偃旗息鼓了。
你们都听说了吗?圣上把晋国公府袭爵不降等的荣恩给撤了,就是因着徐大司马的事情,恼了晋国公府!几位臣子私底下忧心忡忡地议论道:圣上的态度昭然若揭,徐大司马就是圣上的心腹,敢和徐大司马做对,就是和圣上做对!
有那心思多的,回去后又拉了几个心腹,暗中道:圣上这样做,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担忧太后的母族功高震主,故意挑起徐家内斗;第二怕是看中了徐大司马众叛亲离。一个被出族的人,不被同僚所接纳,他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圣上了!
那如此一来,这徐大司马岂不成了圣上的心腹?他本就是个张狂之人,莫说咱们这些文臣,就是和他一同征战的武将们他也不放在眼里!这......日后咱们可都不敢得罪他了!
哼,竖子而已,不足为虑!他就算是得到了圣上的宠信,一个年纪轻轻坐上大司马位置的人,古往今来有哪一个是得了好下场的?更何况他如今显赫,都是凭着从龙之功!
这人后头的话就没敢说出来了。只是有心人都听得明白寻常的高官,大多凭着对社稷的功德以及厚重的资历辈分,熬到了正一品的位置;而凭着从龙之功的,说好听点是扶持皇帝登位,说得难听,就是结党!
但凡支持皇帝夺嫡的党羽,在大业得成后,新帝为了避免成为党羽的傀儡,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铲除他们!
飞鸟尽,良弓藏
众人心思各异,明面上对徐策的弹劾却停止了。
而碍于圣上的态度,许多对徐策或颇有微词、或不屑一顾、或厌恶敌视的人,也不得不按着礼数来到大司马将军府,恭贺徐策新封安定候。
安定候夫人、大司马将军府里当之无愧的主母傅锦仪,为接受各家夫人奶奶们的拜见,一时之间也忙得脚不沾地。
侯夫人因祸得福,虽然大将军没承袭晋国公的爵位,只是圣上的意思咱们都是知道的!醇亲王府的少奶奶乔氏已经是第三次前来拜访了。她从前和傅锦仪没有交情,但这并不妨碍醇亲王府和安定候府交好。她热情地蹭到傅锦仪身边坐着,一口一口吃着眼前火红鲜亮的杏子笑道:听说你在晋国公府时,国公爷和太夫人都时常刁难,日子也不好过!现今能分出来,徐大将军或许不大乐意,但你这个做主母的,日子才是好过了吧?
乔氏虽然多嘴,这几句话倒是真心实意。傅锦仪温和一笑道:咱们做女人的,守着本分也就是了,旁的我都不懂。
乔氏微笑着抿唇:你贤良淑德,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有些人说些风言风语,不理会就是。
边上人听着都纷纷附和。
众人一块坐着谈笑风生,乔少奶奶这样精力旺盛的,还兴致勃勃地拉着姐妹们去逛了司马将军府的园子。等大家尽兴而归,也到了黄昏时分了。
傅锦仪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刚要歇一歇,外头有人禀道:傅家的五姑奶奶和柳家的小姐一块儿来了!
傅锦仪吃了一惊。
她五姐傅萱仪可是住在通州城的!
只是再一想起来那柳家的小姐,傅锦仪又有些明白了。
范阳知府柳家的嫡长女,在一月之前和傅家订了亲。
柳家并非名门望族,高攀上傅家简直是祖坟里冒了青烟。傅老夫人和傅守仁原本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为了傅德曦的前程考虑,傅家应该选一个同为公侯伯爵、或者一品二品大员家里的女儿做宗妇。
但傅德曦在范阳城呆了一年多,和柳家倒是相处出了情分,和这位柳大小姐两情相悦。傅老夫人看傅德曦喜欢这个女孩子,心里拿不定主意,便让人来找傅锦仪拿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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