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小就细白如玉笋，不知捏了颗什么，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香香甜甜的芝麻糖球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喜欢吗？”他眼里的笑意渐浓。
    她点了点头。
    “喜欢芝麻糖，还是喜欢我？”
    黎千千：！
    黎千千猛地惊坐而起，急促地喘息着，看清了酒店里的摆设，才慢慢缓了呼吸，知道这只是个梦。
    为什么会突然梦到小时候的叶承？
    一定是白天被他刺激到了。
    起床喝了口矿泉水，有点睡不着了，黎千千点开了手机，叶承竟然又给她发信息了，这次她没敢看，直接关掉了微信。
    躺回床上，却辗转反侧睡不着了，回味了下刚刚的梦，她点开了QQ。
    这么久没跟大橙子聊天了，他们的对话，在她说他执迷不悟的那条消息上戛然而止。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把自己拉黑了，试着发了条信息过去。
    【少吃点：大橙子，你睡了吗？】
    没被拉黑，没被删除，黎千千舒了口气，隐隐带着喜悦接着发了信息。
    【少吃点：我为上次的话跟你道歉，话说得重了，没有顾忌你的心情。】
    黎千千还在编辑着下条信息，突然一声提示音，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他竟然回复了。
    【橙子：我联系不上她了。】
    黎千千扬起的嘴角又落了下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这简短的七个字里，看出来他的伤心和失落的。
    都说人类的情绪是不相通的，可她却能够对他感同身受。
    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着爱情。
    深夜总是情绪敏感，多愁善感的，她心头一时汇集了迷茫，害怕，委屈和心疼等多种情绪。
    隔着屏幕，她突然想抱抱他。
    不知道是想安抚他，还是想慰藉自己。
    一时上头，便敲下了一段话。
    【少吃点：既然她无法回应你，你能不能放过自己，给我个机会？】
    【少吃点：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发完黎千千就后悔了，点开了选项，指尖却在撤回键上犹豫了很久，终是没点下去。
    她这二十来年都是在别人的期许中活的，还从来没随心的疯狂过。
    死就死吧，大不了被删好友，以后相忘于江湖。
    虽然这么想着，可等待的过程还是忐忑的，攥紧的手心全是汗。
    “叮咚”一声响，黎千千的心提了起来，咽了咽口水去看了消息。
    【橙子：抱歉，我只爱我女朋友，以后不要联系了】
    黎千千觉得浑身被浇了盆冷水一般，不仅浑身冰冷，还湿哒哒的，犹如溺水的人找不到岸。
    她蜷了蜷身子，抑制住颤抖的手刷新了十几次QQ。
    这一次，便再没了回音。
    ——
    这场雪覆盖了全国好几个城市，北城也下了初雪。不同于江城温度高，北城的机场已经白茫茫一片了。
    一下飞机，黎千千被眼前的雪白晃了眼。
    她坐在回程的大巴上，看着车窗外薄薄的树挂出神，清风一吹那层薄雪就洋洋洒洒地随风扬起，在暖光下莹光闪闪。
    她眨了眨眼，眼睛被晃得有点难受，视线开始模糊，抬手抹了一把，才惊觉这是泪。
    一定是被外面的雪白晃的，她怎么会因为网恋的失败而落泪？那仅仅是个没开始就结束的网恋而已。
    黎千千收回视线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李卓美昨晚发来了好多条微信，全都是跟她道歉，想要跟她缓和关系的软话。
    但显而易见，她只是为了让她去求叶承，别跟黎家退婚，婚约不变了。
    黎千千看着屏幕上那一条条留言，字字戳心。
    【李卓美：千千，妈妈是有错，可咱们是母女啊，母女哪有隔夜仇啊？】
    【李卓美：我也不知道叶承竟然喜欢你，你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好好子，为了这个家，你都做了那么多了，不差这一件了，好吗？】
    【李卓美：是妈妈鬼迷心窍，黎鸳哪里比得上你，我竟然让她去代替你！是妈妈眼瞎。】
    【李卓美：黎千千，你想好，你还想认我这个妈，你就去跟叶承把婚定下来，你听见没有？】
    ……
    黎千千锁上屏，那一条条或祈求或威胁的信息在眼前漂浮。
    她曾最渴望的，就是李卓美对她温温柔柔地自称“妈妈”。
    她觉得那是天底下最好听的称呼。
    可她不曾想，这最好听的称呼，被她用在利益上，玷污了它。
    【我还能再吃两碗：我们解除收养关系吧，我会给你该给的赡养费，你不能再干涉我的婚姻自由，不然我们就走法律程序。】
    【我还能再吃两碗：你也不用再打叶承的主意了，他不会给你们任何生意上帮助的，别说我们不能在一起，就算是在一起，他也会昭告所有人，我跟黎家没有一毛钱关系，你们死心吧！】
    回复完，她关上跟李卓美的聊天框，叶伯母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她在询问男小三的进展怎么样了。
    她犹豫了半晌锁上了手机，决定好了还是得去公司上班，尽可能的帮帮叶伯母。
    而且躲叶承也躲不了一辈子。
    黎千千到公司的时候正好赶上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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