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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赚的钱也多了,她应该请三两个女工帮她打下手,最初的样式由她拟定,教会她们技艺,她提供染线帕巾,交由女工缝绣,质量由她把关,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增加产量和售卖,账簿上多出的营收部分用以支付女工的工钱,余下的又是她的新增营收,完全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温含卉说干就干,翌日清辰就在自己的铺子门旁竖了一块招工的木牌。
    经过五日,断断续续有十余个女人来询问招工的事宜,温含卉也不是全部都收下,而是拿出一块帕巾让对方当场缝绣一个自己拿手的样式,从中选出三个缝绣基本功扎实的女工,商谈好薪资后,开始让她们在铺子里干活。
    这模式新奇,铺子里一面是已经缝绣好的成品,一旁是正在缝绣的女工,来铺子的客人可以随时随地查看帕巾的缝绣过程,看到其扎实的工艺,因此更是放心的在好运手作坊采买帕巾。
    名声起来以后,如同温含卉最初所想那般,熟客开始带来了新客,生意愈发红火,因为集市处在城南相对行客较少的地区,温含卉觉得客流做到这个地步,算是到顶了,若是想要再有突破,铺子就得搬去人更多的地方。她心里一合计,颇有雄心壮志的要将好运手作坊迁到全京城最热闹的长安街去。
    温含卉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去长安街询问了一圈铺租,发现此地铺租远超自己想象,自己压根儿就只能够付个零头,光凭她如今的收入,想要搬到长安街做生意,简直是天方夜谭!
    开店大半年,温含卉大抵是顺风顺水的,头一回遭受重搓,心情有些低落。
    那日,恰逢清辰前来找她闲聊,他一贯会察言观色,很快就感觉出温含卉闷闷不乐,便问她发生何事。
    温含卉同清辰说了自己想把铺子搬去长安街却囊中羞涩一事,她抓了一块绿豆糕含嘴里,品到了糕点化开的甜意,她忽然就释然道,“做人不能想着一步登天,便是不去往来最旺盛的长安街,京城里也有许多地方的供我选择,明日我再好好想想,应该把铺子搬去哪里。我一步一步来,今年没法儿搬去长安街,明年、后年、大后年,总有一天我能把铺子开到那里!”
    清辰闻言,想了一会儿,屈指敲了一下木柜台子,“温含卉,搬到长安街的铺租要多少钱?”
    “我不差钱,但是我不像你,我知道自己没有做生意的能力,”清辰腼腆的笑道,“若是我出资帮你垫付铺租,你将每年的营收按照一定的比例算作是给我的利息返还给我,这样于我们而言就是互惠互利。你意下如何?”
    清辰这个提议有一定风险,那就是好运手作坊搬至长安街后,营收最终没有超过铺租,这样即使温含卉把所有的营收算作利息还给清辰,清辰也是在做亏本买卖。
    清辰此举,无异于是相当信任温含卉和看好她所经营的好运手作坊。
    既得支持,温含卉心中也有股傲气,能搬到长安街,她就绝不会再选其它地方。
    两人脑袋挨着脑袋,兴致勃勃的商量了一下午。
    温含卉给清辰拟了一份垫付铺租的凭据,落款签字,还用红泥按了手印,要清辰收下,算是她给他的一个保证。
    当日关铺后,温含卉去了自己喜欢的那间面馆吃牛肉面,刚坐下就听隔壁桌的三五书生议论纷纷,那个被她放在心底已久的名字从这些书生的口中再度蹦出。
    温含卉抓筷子的手一顿,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书生们在说陆安得陛下恩宠,从镇江县官做到无锡太守不过短短两载有余,如今赶上了扬州知府告老离任,陛下又钦点他去扬州接任知府一职,他们艳羡陆安的官运,数度强调陆安当初在会试红榜上不过是垫底的名次,如今却是混得最好的那一个。
    “所以说,学得好不如运气好!”一位书生激昂道。
    温含卉沉默着把牛肉面吃完,拿出帕巾擦嘴,离开时行至那桌书生旁,敲了一下他们的桌面,“陆安不是凭运气才坐上扬州知府一职的。若你们每月都关注邸报,应当知道,当时会试考生分官,刚满十五的他远赴受灾严重的镇江,力排众议敲掉堤坝,百姓最初厌恶他至在街上碰见都要砸他臭鸡蛋的地步,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退缩,反而是日夜监工,提前完成了镇江的新堤坝工程,再辗转于江南各处推进堤坝重建,最终在来年靠新堤坝守住了整个江南地区的农田。
    他上任无锡太守时,孤身一人,年纪轻轻,背后没有靠山,手底下的官员阳奉阴违,拉帮结派,平日里也不做实事,是他靠着自己的能力,严惩贪污受贿,建立奖惩制度,一点点将各个派别的官员拧成了一条绳,齐心改善民生,他甚至上报朝廷要给他手底下的能人提俸禄,如今江南地区的百姓都盼着陆安能去他们那里出任官职。他做的这些事,换成你们,你们觉得自己有哪一件事是能做成的?他接任扬州知府,难道不是众望所归的事情?”
    那群书生张了张口,一时间都是面红耳赤,没人能接得上温含卉的话。
    温含卉并未逗留,她还要回家照看胡武净。
    这日傍晚,她临近家门时,久违的看到了那个早前负责送信的信使。
    信使手中抓着一捆信件,见到温含卉,火急火燎得赶到她跟前,同她解释道,“对不起啊,温姑娘,我没有及时给你送来陆大人给你写的信,因为当时他出任无锡太守时,手底下有个憎恶他的官员买通了驿站,拦住了他往京城发的信件,直到最近陆大人发现了此事,将那个官员革职查办,亲自在驿站找了几日,才把对方藏匿的信件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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