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抬头看了林喻琪一眼,神波流转一片深情,眼泪盈于睫上。咬着下唇,她随即向着金氏深深地叩首,看起来既卑微又怜人。
被采荷的这套作态气得要死,金氏觉得这人是李氏给的,肯定是李氏使得计谋,想通过采荷来让他们夫妻反目。
心里不停地默念,不能中计不能中计,金氏忍着怒意,和林喻琪一起把人带到李氏那里去。
“儿媳不知道母亲早给了人,母亲也真是的,早跟儿媳说说,也不至于弄成这样,也委屈了采荷。不知道母亲想怎么安排?”
金氏这话说的虽婉转,实际上暗指李氏私下里使手段挑唆采荷爬床,给她难看。
听着金氏这番话,李氏心中佩服得紧,三言两语就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她,既显得自己落落大方,又对比出自己的心怀叵测。
不过她可不是前世的那个自己了,如今金氏的这点手段可不够看。
“看你说的,咱们家哥儿都是讲规矩的,一律婚前不叫放人,我可不敢随便安排。采荷也是二等丫鬟,按理说等闲不必近身伺候。如今既然做出这等丑事,你也不用顾忌我,想怎么处置都行。”
听李氏说的随意,金氏更是牙都要暗暗咬碎,看着林喻琪眼中对采荷颇有怜惜之意,她更觉一切都是李氏的诡计。
“儿媳也是初来乍到,采荷是母亲赏的人,怎么能自专呢,必要母亲来拿主意的。”
看来金氏是铁了心要把采荷归为自己的人,到时候采荷真的开了脸做姨娘,怕是林喻琪也要有芥蒂。金氏打的好算盘,不过她可不想沾手林喻琪的房中事。
“既然这样,那么我免不了要替你主持一次公道了。采荷这个丫鬟居心不良,把好好的哥儿都勾引坏了,一会儿让吴嬷嬷赏她碗药,等落了胎就发卖出去。”
李氏这么铁面无私,连林喻琪都吓了一跳。这处置也太重了,他看着跪在那里楚楚可怜的采荷,心中涌起一阵保护欲。
“都是儿子的错,早前喝醉了才拉着采荷伺候了一回。既坏了她的清白,那儿子就该对她负责。”
听着林喻琪这般为采荷说话,金氏的眼刀简直恨不得化为实体把采荷刺穿。
“琪儿哪的错,都是采荷这丫鬟不好。如今金氏刚入门,怎么可以就马上纳妾!还是趁早发落了干净,免得坏了你们的夫妻情分。”
李氏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婆婆姿态,把采荷的事从自己这里彻底撇清楚了,金氏只能继续接手。
或许李氏是为了让自己一过门就落个容不得夫君妾室的善妒名头,坏了自己的名声。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金氏定了定心,暗道李氏把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她就没打算巴着林喻琪不放。
“既然伺候了夫君一场,夫君也想着把人留下,那就留下吧。过两天我就找嬷嬷给采荷开脸,正经做个屋里人。”
金氏还是没想着把采荷提成姨娘,那么个狐媚子,留在身边就是祸害,要不是实在不能着了李氏的道,她才不能让她进门。
“你呀,还是太善良了,知道你是个好的,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是卖出去吧。这采荷不是个好的,你们才新婚,不要为了这么个东西坏了情分。”
因为李氏一直说要把她卖出去,采荷心中恐惧,不由得身子更向林喻琪处倾斜,眼睛泪光闪闪看着他。
林喻琪本来就挺喜欢采荷的娇媚,又想着采荷对自己一片深情,心中不忍,只拿眼睛看向金氏,想让她坚持留下采荷。
金氏气得要死,还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要再三劝李氏。
“知道母亲疼我,可是儿媳哪里是容不得人的,就让采荷留下吧。”
眼见着金氏越来越坚持留下采荷,李氏心里高兴,面上却不显。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嫡长子必然是你所出,采荷算个什么东西,一会儿吴嬷嬷送来的药,还是要让她喝的。”
原本她就没打算让采荷生下孩子,只恨不能自己开口让她打掉孩子。如今李氏帮她处置了,金氏也乐得接受。
至于采荷听到李氏终于松了口,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富贵险中求,她开始也没想着孩子能留下。如今也算正经见了光,虽然现在不能做姨娘,但是金氏长的不如自己,以后世子宠爱她,未必不会替她提身份。
等晚间的时候张氏也知道了这件事,倒也没怀疑李氏。只觉得金氏大度,是个好的,又送给金氏一匣子首饰。
收到张氏表示赞赏的首饰,金氏心情好了一些,自己做的果然没做。虽然李氏使了手段,但是自己既没踩着她设的坑,又刷了一把好名声。
但是等金氏回过神来后,采荷已经正经做了房里人,林喻琪对她颇为宠爱,一个月有一半时间都要歇在她那。把金氏气的将自己的陪嫁也给了林喻琪,为自己固宠,对抗采荷。
蒋氏随后也曝出了又怀有身孕,二老爷对她更是宠爱有加,没让李氏费多少口舌,蒋氏就被抬了二房。想着这下子何庆芳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了,李氏高兴地多为林喻瑄添了一份妆。
年底林喻瑄就出了门子,二夫人在婚礼当天都没被放出来,只称病,李氏和金氏一起招待宾客。
事情顺利的简直不可思议,李氏暗自偷笑完抱着林喻乔教导,“名声是重要,但是有时候宁愿没了面子,也不要失了里子。毕竟自己过的好才能真正舒坦,叫别人说得再好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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