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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个小大夫也心怀歉疚,让人家委屈地扮丫头了,虽然给了钱,但也得给点好吃的吧。
    我去外院。李令琦一甩袖子出去了。
    幻娘想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原想让他穿着女装跟在母亲身后晃荡两天,未曾想到母亲要他学丫头的规矩,也难怪他这般气。她唤来桐儿,让她去给姨娘带话,给住在外院的神医师徒俩,单开个小厨房,不可怠慢了。
    今天秦神医没有出诊,在院子里搓蜜丸。看见李令琦进来,有点幸灾乐祸:怎么脸色这般不好看?
    没什么。李令琦进屋去躺着,想睡会儿午觉,又怒气冲冲地睡不着。
    秦神医将蜜丸装进匣子里,净手。走了进来。
    你这样倒挺好。年轻人喜怒形于色,过于内敛,伤身,会长不高的。我记得先帝身高九尺,你看你现在才多高?
    李令琦把被子蒙住头,惹得秦神医哈哈大笑,他又把被子扯下来,没好气的说:别提那两个字,隔墙有耳,谁知道那些人还有没有跟着呢。
    秦神医笑:老夫虽然一把年纪,但仍自信十丈之内,无人可潜藏。你修习天演催日决已小成,可静心听一下,周围可有人?
    李令琦坐起来,心里烦得很。走到院子里,气运丹田,对着井沿打了一掌。
    他用的是柔劲,厚砖砌的井沿慢慢显出蛛网状的裂痕,却无一丝小石子落下也无一点粉尘腾起。
    秦神医摸着胡须,心里很满意,这一掌若是打在人身上,那人当场不会有任何不适,但回家活不过一个月,药石罔效。
    他当年在宫中冒着得罪皇后死无葬身之地的风险也要带走这可怜的小皇子,便是看中他难得的先天根骨。
    李令琦发泄了一掌,已平心静气。自回屋躺下午休,下午照常去学规矩。
    王嬷嬷把幻娘身边的几个丫头也加入进来跟他一起学规矩,准备晚上另给幻娘开小灶单讲她该守的规矩。这样就隔开了他两个。
    幻娘在一旁喝茶看他们演练。
    行走,抬头答话的角度,答话的语气。
    小大夫说了几次,过了变声期的少年实在是掩藏不住,虽然可以掐着嗓子说话,王嬷嬷又嫌他说的喑哑难听,索性让他装一哑婢。
    除开声音,小大夫其他都一点就透,甚至可以说是本来就会的,比王嬷嬷教的礼仪更体面有风度。
    王嬷嬷不过提点几句,看他走了几圈,风动裙不动,已经很有大家规矩了,便说晚上回了太太,让小大夫不必再学,男子有时间学这内宅女子的规矩,不如多去看几本医书,多跟老神医出去支摊看几个病人。
    李令琦拱手一礼,将腰上围着装裙子的布扯下抵给旁边的丫头,一语不发地走了。
    王嬷嬷回头又骂伺候幻娘的丫头们:你们看,也是跟在小姐身边几年的人了,在京城在那边,也是见过贵人们的体面,我平时老说你们走路不可孟浪跳脱,现在连人家一个刚学规矩的少年都比不过。
    桐儿嘟着嘴说:他是男子,我们是女子,自然是比不过的。
    樁儿猛点头,也是一脸赞同。
    王嬷嬷骂:是,合该你们本来就蠢笨。
    幻娘坐在一边,看她们拌嘴,心里想:难道女子天生都该不如男子么?
    她现在相当于重活一世,若还是像前世那样被困于内宅,终身受限于女子身份,也太过无趣了。
    等解决这一茬事,她要想办法出门去走一走,见见小大夫说的天地广阔,大漠落日。
    陆宣义向县学先生告了假,回来准备参加寿宴的事。
    他趁此机会拉着李令琦聊天。
    又过了两日,临安陈家也来了人,是陈氏的哥哥,还带着一个嫡子想见见世面。
    他们不在乎陈氏在郡主那边受的冷脸,只想着多搭上线认识些贵人即好。
    王嬷嬷悄悄地教导幻娘,以后万不可学这种做派,陆氏书香门第自该有其风骨。
    第十六章
    信鸽扑簌扑簌地飞来,落在李令琦手上。
    他摸了摸白鸽的头,取下信鸽腿上的小纸条。
    上面写的是回鹘文。
    意思是排查之后,除了陆家三房之外,还有陆家大房的大儿媳妇娘家跟西域有牵扯。前不久,她娘家的人才派人来送了东西,有没有球织那莎不能确定。
    李令琦给鸽子抓了点小米。把纸条烧掉,另裁纸,写了一句回话,等鸽子吃饱了,又把纸条给它绑上。
    忙完了,他又想,我干嘛管那么多呢,这些与我何干?
    他走到陆宣义书房看书。
    今天因为陈家舅舅来了,陆宣义设宴接风。陈氏与方姨娘还在郡主别院忙活,只他一个小儿郎装作大人样子招待亲戚。幻娘在后宅憋闷了许久,便主动要求到前院与他们一道吃饭,到底也是自家人,无男女之防。
    陈家舅舅叫陈旭,三十七岁,是陈氏的同胞兄长,与她长得有些像,只是胖得很。
    他带来了自己的嫡子,陈玉晖,十五岁,容貌清秀,面色苍白带了几分病容。
    晖儿若不是今年害了病,想必能与真哥儿一起考中秀才。陈舅舅喝了几杯酒,夸了陆宣义年少英才,又开始吹嘘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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