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众人进来,春二娘也发现了走在后头的孟彤,她高兴的刚想跳起来,站在边上的阿喜就发出了一声轻咳。
这是两人一早就说好了的暗号,阿喜的咳嗽声是在提醒她不能乱动。春二娘根本不敢去看胡清云和庞雅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人后的女儿,心里又是紧张害怕,又觉的委屈的不行。
孟彤一见到春二娘眼底的瑟缩和惶恐之色,也怕吓坏了她,连忙向庞雅晴告了声罪,快步迎向春二娘,拉着她的手柔声笑道:娘,大师兄就是师傅的徒弟,嫂子是大师兄的妻子,他们都是自己人,您别害怕。
☆、363做戏
春二娘飞快的往胡清云和庞雅晴那边瞥了一眼,缩了缩脖子,僵硬的冲孟彤挤出一抹笑,结巴道:我,我没怕。
孟彤略带歉意的回头冲胡清云和庞雅晴笑了笑,转回头继续柔声安抚春二娘。
娘是不该怕的,真要说起来,今天这里就数娘您最大了呢。大师兄和嫂子虽然与您差不多年纪,不过论辈份您可是长辈呢。
春二娘被孟彤的语气逗的终于有了一丝真心的笑意,孟彤见状,连忙再接再励的又道:娘啊,今天是大师兄和嫂子第一次上咱家拜访,这样,您先好好坐着让大师兄和嫂子正式见个礼,咱们认了亲,再坐在一起好好说话,你看好不好?
有了女儿在身边,春二娘心里终于也不觉得那么紧张了,她转头冲胡清云和庞雅晴露出一抹略带羞涩的笑意,客气道:不用的,不用这么多礼的。
看到这里,庞雅晴哪里还有看不清明的?她适时的上前几步,亲亲热热的冲春二娘笑道:要的,要的,伯母,我们这是头一回上门认亲,您这礼可一定得受,咱们定了名分,分了亲疏,以后才好说话相处不是?
这春二娘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孟彤,想要女儿给出个主意。
庞雅晴见状,又笑道,咱们大周朝讲究长幼有序,我们当家的虽然跟小师妹相差了一轮半还多,可这辈份可不能乱,您只有受了我们的礼,我们才不至于乱了辈份啊,伯母?
一听事关女儿的身份问题,春二娘立即就紧张起来,孟彤年纪虽小,可也是祝香伶亲收的徒弟,春二娘可不想因为自己不敢受别人的礼,就让女儿以后被她师兄看低了去。
受,这个礼我受。
孟彤不由和庞雅晴相视而笑。
老爷,快,咱们赶紧先来给伯母见礼。庞雅晴笑盈盈的伸手拉过胡清云,两人正而八经的给春二娘行了晚辈礼,这才在孟彤的礼让中,双双在春二娘的左下手落了坐。
从刚刚孟彤与春二娘的互动中,胡清云要是再看不出春二娘性格上的缺失,就枉称是生有比干玲珑心的胡狐狸了。
眼见春二娘一直紧张的死死拉着孟彤的手不放,胡清云端出了自认为最为温和无害的一面,冲春二娘客气的笑道,昨日收到师妹的来信,方知家师在河北府又为在下添了一位小师妹。
一想到自家那位性情倔强的祖母,胡清云就不由叹了口气,伯母或许不知,家师不只是胡某的师傅,还是胡某的亲祖母。
春二娘惊讶的扭头看向孟彤,见孟彤冲她轻轻点头,才抬手捂住嘴,满脸同情的看着胡清云眨了眨眼。
胡清云有心扮可怜博取同情,于是又有些自嘲的道,只不过胡某自小不得她老人家的喜欢,祖母身怀武功,虽年事已高身子骨却尚算健良。她老人家平日里喜欢天南地北的跑,胡某虽不放心却也阻拦不住,谁知三年前一别,自此就天人永隔了。
一翻话被胡清云说的抑扬顿挫,极为煽情,别人还没怎么呢,春二娘为胡清云掬的一把同情泪,已经含在眼眶里开始打转了。
孟彤瞪了胡清云一眼,想警告他别太过份,偏他低着头毫无自觉。
庞雅晴忍着笑抬手掩唇轻咳了一声,暗中悄悄用手肘搡了胡清云一下,这才惹得沉迷于演戏的他抬起头,一脸茫然看来。
庞雅晴朝他使了个眼色,胡清云转头看去才知自己表演的太过,惹得泪点超级低的伯母大人已经开始为他掉同情泪了。
面对小师妹飞射来的眼刀,胡清云不由尴尬的掩唇低咳。
看自家小师妹昨天话还没说两句,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给药倒了,那是相当的彪悍啊。再看看春二娘胆小怯懦又单纯好骗的模样,要不是两人在相貌上确实有相像之处,胡清云都要怀疑孟彤是不是她娘亲生的了。
可不管怎么说,这都赚到同情泪的,戏还得赶紧往下演下去,不能半途而废不是?
胡清云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才又继续道:这两年多亏了有小师妹在家祖母跟前尽孝,才没有让祖母她老人家落得晚景凄凉的下场,清云不孝,没能在她老人家临终前侍奉左右,府上与小师妹为家祖母奉养天年、送终守孝,此恩于清云真真是恩重如山哪。
没有,不是春二娘虽然听得泪眼婆娑,可她心里自有一杆称,觉得胡清云说的不对了,便扯了孟彤的手,一边抹眼泪一边对胡清云道:这都是应该的,我家彤彤也是祝婆婆的徒弟,她给祝婆婆养老送终都是应该的,没有什么恩不恩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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