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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
    贺汉渚一顿,忽然抬起他的右手,张开手掌,那根垂吊着指环的红色丝绳便从他的掌心里垂落,在半空轻轻地晃荡着。
    “我想你再替我保管它,等到将来有一天,我可以了,我再将它戴在你的手上。”
    苏雪至咬了咬唇,手慢慢地抬了起来,摊掌。
    “给我,我自己戴!”
    他含笑,摇头:“不,我来。”
    “你一只手……”
    “那是我的事,你不用管。”
    他低低地道了一句,便垂下头,将脸凑到了她的颈侧,张嘴,用齿叼住一根绳头,嘴和他的右手配合,折腾了好一会儿。
    终于,苏雪至感到项绳好像打了结,系好了,他却还不抬头,依然将他的脸埋在她的颈间。
    男人的短发质地粗硬,随了他的动作,刷子似的来回扎着她的肌肤,他热热的呼吸也一阵阵地吹着她的脖子,撩得她发痒。她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缩了缩脖子:“你还没好吗……”
    “好了……”她听到他含含糊糊地说。
    “那你还不放开……”
    “因为……”
    “我想亲你。”
    男人的嗓音沙哑。
    他的唇压着那枚已悬在她胸前的指环,吻了一下,音落,顺势抬起脸,张嘴,含住了她的唇。
    片刻后,他们换了地方,一起躺在了办公室隔壁休息室里的床上。
    一开始,她卧在他的怀里,听他给自己讲解现在的形式。
    简单的说,就是两派快要开打了,至于打多久,以他的估计,时间不会很长。关键是看哪一派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先打掉对方的嫡系。
    他继续分析给她听,说他们下面的势力绝对效忠的所谓嫡有限,所以,只要先把陆宏达的亲信部队打垮,剩下的人马便不足为惧。顺利的话,有可能几个月就能结束。
    他说一句,苏雪至便嗯嗯嗯嗯地附和,说到最后,贺汉渚自己也笑了,在她又一次嗯嗯嗯嗯附和他的时候,再次吻住了她的嘴。
    床是单人床,平常够贺汉渚一个人躺,现在突然多了个人,难免有点挤。
    本就挤在一起,有点暧昧,等这个吻结束后,苏雪至感到他的鼻息变粗,体温也在迅速地升高。
    她在昏暗里伸出手,摸了摸他仿佛发了烧的额头,用轻柔,却坚决的语气说道:“想都别想!你刚受伤!你需要休息!要不我再给你让点地方。”
    她往里头挪了挪身子,好让一侧手臂不能碰压的他躺得尽量舒服一点。
    贺汉渚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慢慢地躺平了身体,抬起手,将手背压在了眼皮上,闭目,一动不动,仿佛睡了过去。
    苏雪至见他竟如此听话,一下就变得这么老实,疑虑了起来。
    她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反应,忍不住戳了戳他:“你生气了?”
    他否认:“没有。”
    苏雪至还是不信。
    她感觉得到他很想要自己了。但是现在,这里没有那种玩意儿。
    她想了想,解释:“现在我真的不便。或者……”
    她迟疑了下,咬了咬唇,爬起来,将自己的唇贴到了他的耳边,说着令他听了浑身血管几乎都要爆血破裂的私密耳语。
    贺汉渚却如贤者,竟叫他抵住了诱惑。
    他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抬起右臂,将她的身子搂入自己的怀里,亲了亲她的额,用温柔的声音说:“真的不用,你今天已经很累了。你这样陪着我睡觉,我就满足了。是真的。”
    苏雪至听出了他言语里透出的真挚,心里一阵暖流。
    她嗯了一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他坚实而暖和的怀抱令她感到放松,人一放松,倦意便袭来,她很快睡了过去。
    贺汉渚在夜色里又静静地躺了良久,轻轻地拧开床头灯。他凝视着怀中女孩的沉静睡颜,出神片刻,下了床,走了出来,坐回到办公桌后,取了信笺,提笔,写下了“龙王钧鉴”四个字。
    这封信他写得很快,几乎是一蹴而就,写完,他只觉释下了这段时日一直压在他心头的一副千钧重担。
    封信之前,他再次浏览了一遍自己的落笔。
    这就是他给出的最后答复,也是唯一的答复了。
    他会派人以最快的速度把信送到郑龙王的跟前。
    他是如此盼望自己能得到对方,还有将来她的母亲的认可。
    但这真的不是他能左右的事。
    哪怕……他们真的没有一个看得上他,愿意接受他,只要她不后悔,他便就有了克服自己所有软弱的勇气。
    他贺汉渚,必将不死不休,尽他所能,护好她这一生的周全。
    十来天后,三月中旬。
    傍晚,窗外阴雨连绵,客厅里摆的那座西洋自鸣钟的时针还没走到五点,天就黑了下来,苏家的下人在几间晚上有人走动的屋里陆续地掌起了灯。
    叶云锦独坐在账房里,对着手里的账册拨着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看着走动如飞,其实打的人清楚,平日闭着眼睛也不会打错的账目,刚刚已是误了好几次了。
    她感到有些心浮气躁,索性停了下来,想换个事,再去巡下仓库。
    最近黄梅天,仓库里的药材最忌这种天气,万一哪里防潮出了纰漏,不是个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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