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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六那一日,天气很是不错。夏氏也没在院落里摆宴席,她别出心裁地在花园里搭了个棚子,棚子里设了桌宴席。
宴席的不远处刚好就是沈府里人工挖的荷池,如今正值夏季,粉荷亭亭玉立的,微风拂来,还有淡淡的荷香。往棚子里一坐,左手荷池,右手夏花,景色十分宜人。
沈州坐下来时,不禁感觉到神清气爽,晓得这一切都是夏氏布置时,面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今日是沈州生辰,兰姨娘也被允许过来了,甚至位置也在沈州的左侧。兰姨娘瞧见沈州面上的笑容,心底有些不舒服,她柔柔地开口道:“怎么姐姐还没有来?大家都到齐了。”
兰姨娘这么一说,沈州又有些不悦了。
两位老祖宗都到了,身为媳妇竟是迟到,这成何体统?
此时,红胭赶来,只道:“禀告大爷,坤哥儿突然肚子不适,离不开夫人。夫人说莫要因为她而耽误了大爷的生辰,带坤哥儿好些了,夫人便过来。”
听到是坤哥儿的事,沈州有些担心,“请大夫了吗?”
红胭说道:“请了,大夫说坤哥儿吃错了东西,上茅厕便能解决了。”
沈州一听,这才放心下来。
但凡涉及到坤哥儿的事,沈州都会特别宽容,他说道:“回去和夫人说,坤儿要紧,迟一些也没有关系。”
红胭应了声。
此时,沈妙开口说道:“父亲,妙儿给您备了礼物。”
沈州笑道:“哦?妙儿准备了什么?”
沈州这回生辰,沈妙可是费尽了心思。她拿出一盏花灯,花灯上写了寿比南山四字,只要一点上蜡烛,在烛光盈盈中,寿词会变成福如东海四字。
沈州一瞧,只觉有几分新奇。
沈妙笑意盈盈地道:“妙儿恭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很好。”沈州笑不拢嘴的。
沈妙瞅了眼沈婠,眼里颇是得意洋洋。沈婠此时也站起来道:“婠婠备的礼物不及二妹妹的新奇,还请父亲莫要嫌婠婠手笨。”
沈州问:“你又备了什么?”
沈婠说道:“婠婠近来学了琴,便想着给父亲弹奏一曲。”
老夫人一听,倒是高兴了。
“这么快就学会了?”
沈婠笑道:“婠婠天资愚钝,也只学会了丁点皮毛,不算精通。”说罢,便有人抬来了一五弦琴,沈婠轻拨琴弦,弹了一首琴曲。
虽说不上极好,但也挑不出有什么差错。
老夫人显得比沈州还要高兴,沈州还未开口,老夫人便已是拍手称赞,“好,非常好。”
老夫人高兴了,沈州自然也高兴。
沈妙心里不满,嘀嘀咕咕了好几声。
就在此时,夏氏牵着坤哥儿姗姗来迟。
夏氏今日身着桃红牡丹图案云锦襦裙,发髻上戴着牡丹金簪,耳垂上是胭红的宝石,这么缓缓走来,优雅而端庄。
阳光之下,夏氏的脸红润红润的,一点也不像是病情刚有起色的人。
沈婠许久不见夏氏,这么一见,也不禁有几分惊艳,只觉夏氏极具丰韵。
沈州不经意一瞥,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想起了与夏氏洞房花烛的那一夜,喜杆挑起喜帕时,那一低头的风情点燃了小登科之夜的旖旎,就如同此刻缓缓而来的夏氏,沈州心中柔情四溢。
☆、47晋江独发
“外头匆匆忙忙的在做什么?”
兰香苑外,兰姨娘只见若干丫环手里捧着托盘,托盘上遮了胭红帕子,也不知摆了什么。但见他们行色匆匆的,所行方向倒像是通往茹苑的。
兰姨娘轻蹙眉头,遂遣了青碧去问个清楚。
须臾,青碧回来,面色却有几分犹豫。她瞧了瞧兰姨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今日兰姨娘心情本就不太好,见青碧这般模样,是愈发地不爽利。昨天夜里头老爷明明是答应了要来她这儿的,可结果一整夜都不见人影,她盼了一夜,心都凉了。
她不耐烦地问:“到底在做什么?”
青碧软声道:“姐姐别气,身子最为要紧。那些丫环只是往茹苑里送东西,兴许是大夫人娘家里送来的。”
兰姨娘一听,哪里还有不明白之理。
若是娘家的人送来哪需这么招摇,分明就是沈州所送,特地经过她的兰香苑显摆来了。
兰姨娘手里的帕子握得紧了又紧!
她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夏氏会以这样一种姿态出现在沈州面前,那一天的宴上,沈州的目光时不时就往夏氏那儿飘,毫无之前的冷绝之态。
夏氏果真好手段!
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夺回了沈州的心。
她咬牙道:“我们回屋里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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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沈婠便带了霜雪和轻羽赶往茹苑,茹苑里新来了个嬷嬷,是夏氏娘家里送过来,在夏氏还未出阁前曾侍候过夏氏几年,姓何。
何嬷嬷来了沈府有好几日,也大抵认清了府里的人。
沈婠一来,何嬷嬷便含笑着道:“这位定是大姑娘吧,夫人时常在奴婢面前提起大姑娘。今日一见,果真是个可人儿。奴婢是新来的嬷嬷,奴婢给大姑娘行礼。”
沈婠连忙虚扶起何嬷嬷来。
“何嬷嬷客气了,我昨日还从祖母那儿听说母亲这儿来了位得力的嬷嬷,没想到今日就能见到。何嬷嬷不必多礼,你是母亲身边的人,无需行如此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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