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了!都到了说人家的年纪了!
周成延是怎么好意思,说她是幼儿的?!
周老太太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女儿怎么会对涵姐儿就上了手。而二儿子,又怎么会为了护住小宋氏,而和大儿子大儿媳这般直面对上。他明明,对小宋氏是无心的啊!
他哪里知道,再无心,那也是男人。
自己的妻子被打,他如何能不生气。
护不住自己妻子的男人,还能叫男人吗?
更何况,妻子被打,也是因为护住女儿。女儿是他十几年的心尖肉,他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又怎么能容忍别人去打她?
老了,老了,很多事情都不受她控制了。
周老太太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儿子,像是忽然老了十几岁一般,整个人都呈现了一股疲态。
“老大,老大家的,你们不是有话要问意嘉的吗?现在她来了,你们先别着急生气,心平气和的把事情给问清楚。”周老太太疲惫的道:“你们问清楚,若是宣哥儿的事情果真是意嘉做的,我这老婆子,拼了这条命,也给你们做主!”
周宣抬头看了眼周老太太,心里明白,祖母还有一层意思,如果不是意嘉做的,那么拼了一条命,也不许他们把错往意嘉身上推。
冉氏听了这话来了精神,强撑着身体质问道:“意嘉,你说,你是找的谁把宣哥儿掳过去的?你又是受了谁的挑拨,存了什么样的居心,要这样对宣哥儿!”
一张口就给意嘉定了罪。
还意有所指,觉得意嘉是受了人的挑拨。
谁的挑拨?
话中意思是无子生嫉的小宋氏。
周成迟也有些急切的看向意嘉,那眼中的神色好似,只要意嘉承认了,他就会立刻上来掐死她一样。
周成延松了手,鼓励的看着女儿。他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乖巧伶俐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小宋氏却是十分紧张,手紧紧抓住衣袖,想要上去捂住意嘉的嘴。
意嘉心里还在生冉氏打到小宋氏的气,闻言冷笑了一声,大声的反驳道:“大伯母的笑话真好听!我和宣哥儿无冤无仇,我做什么要这样对他?宣哥儿自己做出这样的丑事,我连看一眼都害怕长针眼,枉费大伯母日日说疼爱我,怎么宣哥儿出事,就急急的要往我身上赖?我到底是大伯母疼爱的侄女儿,还是大伯母想要给宣哥儿找的替罪羔羊?我就想不清楚了,宣哥儿做出这事已经够丢人的了,大伯母是觉得大房丢人了,必须要我们二房也丢人才行吗?”
“你……放肆!”冉氏一口气上来差点堵住了嗓子眼,挣扎着要爬起来,目眦欲裂的骂道:“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今日我就替你娘好好教教你!”
“大嫂!”周欣荣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大哥和二哥只怕要彻底决裂了。她不为自己考虑,却要考虑母亲,考虑二哥的仕途。忙上前一步喝道:“你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你最好掂量清楚了再张口!”
周成延直接转了脸看向周成迟,“大哥,这事你得给我一个说法!”他握着拳,眼中隐隐泛起了晶莹。
但更多的却是狠厉。
周成迟明白,如果今日他不能给出一个说法,只怕他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就别想了。更甚者,只怕他司业的位置也别想继续做了。
意嘉也是又气又痛,狠狠抓住摇摇欲坠的小宋氏,希望给她一些力量。
周老太太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管的样子。
周成迟没有办法,犹豫了片刻,一脚踹向了冉氏。骂道:“无知妇人,你给我闭嘴!”
冉氏被意嘉那一撞本就受了伤,再加上气怒无法发出,现在这一脚过去,眼睛一翻,直直的倒了下去。
“娘——”周意涵叫了一声,却根本挣脱不掉周欣荣。
周宣抱住了冉氏,狠狠收紧了拳头。
没有人想到要给冉氏去请大夫。
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和女儿。都没有想到。
周成迟此刻不问意嘉,而是问向了女儿,“涵姐儿,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周意涵用力挣开周欣荣的钳制,哭道:“我带着人在花园里赏花,然后就听到几声尖叫,跑过去看的时候,就发现意嘉已经掳了宣哥儿和那小厮来,把人丢在假山后台,在……了!”她扭头狠狠瞪向意嘉,“那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是她害了宣哥儿不算,还要把这事儿给捅出去,叫所有人都知道!”
话里漏洞百出,但周成迟却看向意嘉。
意嘉坦然的回视他。
他转了头,又看向儿子,道:“宣哥儿,你说,是不是意嘉做的?”
周宣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若是和姐姐一样,咬住是意嘉,那又能怎么样?
没有证据。
而就算有证据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能叫意嘉去死吗?
二叔那么疼意嘉,根本不可能。
而且,就算她死了,他的名声会好些吗?今日传出去的话会消失吗?
也不能。
他重重的垂下头,一声不吭。
周意涵气得跳脚,“宣哥儿!宣哥儿!你说呀!这事明明是……”
“你给我住嘴!”周宣忽然跳起来,指着周意涵骂道:“我知道你和意嘉不和,嫉妒她有好衣服好首饰,可是你不能利用我,去陷害意嘉!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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