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账!”也不问缘由,梁培宁直接就吹胡子瞪眼的,要是能爬起来,只怕现在都要提剑杀向鸿雁堂了。
冉姨娘这才小声开口,“侯爷,您说说,如今您和我都还在呢,大爷他就这样对明轩。这要是日后你我都不在了,我的明轩,我的明轩他可怎么办啊……”
梁培宁听了这话更是生气,两手用力打着床板,嘴里也嘀嘀咕咕的,还没两下就失去了神智,歪着头睡着了。
冉姨娘和王妈妈对视一眼,心下都暗恨不已。
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这么不中用!
冉姨娘一抹脸上的泪,吩咐王妈妈道:“去叫人给梁明之报信,就说侯爷要见他!”
王妈妈出去派了人,没一会人就来回禀说大爷不在家。
冉姨娘又是一阵的气,她的儿子在外头不知道吃着什么苦呢,他倒好,居然不见了人影子!
她怒气冲冲的甩了袖子往外走,“叫人备马车,我出去接明轩,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拦着不让他进府来!”
王妈妈小跑着跟上,劝道:“夫人,还是先找着大爷,把这事给问清楚再说吧?”
冉姨娘怒目而视,道:“你怕什么?他就是发火,那也是冲着我来发!能有你什么事!”
王妈妈忙低声辩解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想着,说不定大爷是想着磨练二爷呢。二爷不是不想娶陆相的女儿吗,说不定这是大爷想着叫二爷表态呢。”
冉姨娘沉吟一下,可是又觉得即使是真的她也忍不了。
明轩自小娇生惯养的,哪里能吃得了这个苦。何况就算是想劝明轩娶陆相的女儿,那也不能瞎折腾她的儿子!
她瞪了王妈妈一眼,脚下却一步都不停。
安平侯的姨娘出府,守门人自然不会拦着。冉姨娘顺顺利利出了府,可是在街上溜了一圈,酒楼也问了好几家,直到暮色沉沉也没寻着梁明轩。
她不甘不愿的想要回家,却忽然想到梁明轩说的喜欢上了周祭酒家的女儿。这两日她已然是清楚了,梁明轩说的就是她从前想帮着说的周意嘉。
幸好没有说成。
这个小蹄子,也不知家里怎么教养的,这么会勾人!
她吩咐车夫调转了马车,直接往昌平胡同去了。
冉氏缠绵病榻好些日子了,她这是心病。
丈夫要么不回家,一回家就往新纳的姨娘那里跑,先前她已然是得罪了丈夫和婆婆了,这一会丈夫同僚赠送的姨娘,她可不能再不满意就出手惩治了。关键是那胡姨娘人也精的很,守礼又懂规矩,还对她这个正房太太方方面面都很尊敬,她就是想捏个错都捏不着。
更何况,她也没那个心思去捏。
周老太太寿宴上儿子出了事,虽说叮嘱了那些来贺寿的人家,可坏事传千里,这事儿早就传的全京城都知道了。
儿子出去读书被同窗羞辱,气得他连书也不去读了,整日里将自己关在书房,连句话都不肯多说。
她一辈子的指望都放在这个儿子身上了,谁知道居然会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更让她无奈的,是不知怎的,儿子和女儿好像也闹了什么了不得的矛盾,两人见面像是仇人似的,偏她还什么也问不出来,她怎么能不气,不愁,不烦,不闷?
有时候她都在想,死了算了,这个样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可是到底是放不下,三个孩子都还未成家,长子又出了这事,日后三个孩子的亲事上都要难一些,她又怎么能不管呢?
冉氏正躺在床上抹眼泪,林二家的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我的太太哟,您快些起来,安平侯侧夫人来了!”
只听说侯夫人,哪里还有个侯侧夫人的?
偏她们这些人奉承冉姨娘,个个都这么称呼着。
冉氏从病中撑着坐起来,奇道:“她怎么会过来?”
她这个好族姐,向来是有事要她们去巴结着的,这么自降身份上门来,这还是她嫁入周家十几年来头一回呢。
林二家的一脸喜气的道:“这我哪里知道啊,估摸着是知道了咱们家的事情,想要给太太您出头的吧?”
冉氏冷笑开来,她的族姐才没这么好心呢!
如今儿子算是毁了,女儿就更不指望嫁去梁家了,有心不想去理冉姨娘,可又想着,说不得女儿的亲事日后还得求她,她毕竟是安平侯的姨娘,自然比她这个不入流的周大太太要强的。
“扶我起来,再去柜子里把上回新做的衣裳拿来。”冉氏吩咐着。
“哎!”林二家的高兴的应了。
没多会儿功夫,冉氏就上好了妆容,换上了新衣裳,笑容满面的去院子里迎冉姨娘了。
报信的人来得早,因而冉氏刚到院子里,冉姨娘也不过才停下马车。
虽说是姨娘,但侯府的姨娘自然是要尊贵许多的。冉氏不敢要求周老太太也去大门口迎人,但自己却带着周意涵迎到了门口。
冉姨娘却连门都不进,在门口就道:“周二太太今日在家吧,你带我去见见她吧。”
冉姨娘在娘家人面前自来是高高在上的,就是在冉志峰面前也是如此,何况是嫁的如此不好的冉氏了。
冉氏脸上的笑有些僵,尴尬着道:“族姐一路辛苦了,还是先到里面坐着歇会儿吧,二弟妹那边,等下我差人去问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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