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月姝两腮微红,就像浸染了玫瑰花汁一样,道:嬷嬷你别打趣我了。
月嬷嬷微笑道:老奴不敢,老奴岂敢打趣当朝太傅夫人,尤其是夫人现在的身份,不仅是诰命夫人,还是平安县主的娘亲呢?
吕月姝继续被捧了几番,心情好多了。
夜晚,月明星稀,寒冷漆黑的夜晚格外的冷寂。
竹贤院里面一片温和,段鹄披着松软的大麾坐在书桌面前,刘福海低声对段鹄道:老爷,夫人今晚有请。
段鹄魏温润的双眸填充着一丝无趣道:等会去芬芳苑吧。
刘福海有点为难,支支吾吾的半晌,才道:老爷,夫人说身子不爽利。
段鹄的目光投入在桌子上的一本游记的封面上,声音虽然温和,但是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意思在里面,道:身子不爽利找大夫就可以了,找我作何?
刘福海不敢多言,要是再多言一句,恐怕会遭遇到老爷的嫌恶。
但是他能做到的也只是把话带到而已,其他的事情他一个当奴才的做不了主。
没有多久,段鹄便换上了厚厚的披风,冒着冬季的风走出了竹贤院。
竹贤院外,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跪下地上,由于天气十分寒冷,那妇人的身姿有点摇摇欲坠,瑟瑟发抖的冷。
段鹄惊道:月嬷嬷,你怎么跪在这里?
月嬷嬷抬头道:老爷,老奴是想请你去芙蓉院。
不就是去芙蓉院吗?用的着如此么?
任段鹄性子再好,也不喜这样柔软的威胁,他疏淡道:不去。
于是迈步子就走。
月嬷嬷忽然道:老爷,大小姐想您了,大小姐最近身子不爽,醒来后总是想着自己的父亲。
段鹄的身子顿住了,心里一沉,是悠兮。
这段时间他是忽略了悠兮,不是他不想去看看悠兮,悠兮那么乖一个女儿,她怎么会不想去看呢?
可是他知道悠兮芙蓉院,如果去了芙蓉院就要看到吕月姝,那个女人,在上次宴会结束之后给段家带了无数的非议,可是带来非议也从来没有过来认错。
他并不讨厌吕月姝,他甚至很喜欢吕月姝背后的吕家,可是他更好面子。
吕月姝不认错,他是绝对不会去芙蓉院的,而且这么久悠兮从未说起要见见他,所以他没有贸然的前去,若是悠兮心里怨怪他关怀不够,这岂不是一件失面子的事。
和睦和面子,是段鹄最在意的东西。
可是此刻,月嬷嬷说悠兮想着他,段鹄心里一软道:悠兮真的想我?她不怪我?
月嬷嬷十分奴性道:老爷,您是大小姐心中的英雄,大小姐怎么会怪你,她说对不起你,上次宴会没有给你增光。
段鹄心里更软,同时觉得有点内疚。
于是道:好,我跟你去看看大小姐。
月嬷嬷哎了一声,同时眼中冒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光芒。
很快,到了芙蓉院,吕月姝在前一刻或许是听道段鹄即将到了的风声,所以适当的时间已经出了门口,她穿的十分单薄,满头青丝披散下来,没有一丝的装饰。
这便是托赞请罪了。
段鹄恰好看到这一幕。
吕月姝抬眸时候,目光里面已经是恰到好处的惊喜和忧伤,她唤道:夫君。
这一声夫君二字,颇有荡气回肠的感觉,就像沉淀了一个忧愁而又漫长,三言两语无法诉说的故事一样。
段鹄一惊,随即心里颇有欣慰之感,这个软还是吕月姝先服的。
现在再一看,吕月姝一身单薄的立领拖地缎裙,浑身素白,成熟的女子,尤其是养尊处优的女子,除了天然的娇媚和韵味之外,还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之感,这么一个娇俏的女人,芙蓉面,杨柳细腰,尤其跪在地上的姿势比较挺拔,更能显示出身段的迷人之处。
三十多岁的妇人,还生了两个孩子,虽然少了余蓉蓉的嫩和水润,但是那种刻入骨子里面的高贵之感还是在的。
尤其是长居高位多年,那高贵的气质就像和后宫里面的诸位娘娘放在一起,也不见得会十分逊色。
段鹄的心里软了,他急忙过去双手扶着娇弱无力的吕月姝道:夫人,外面天冷,你且起来。于是解掉自己的披风给吕月姝挡在身上。
吕月姝顿时低着头,十分羞赧,这样子在段鹄看来,十分受用。
揽着吕月姝进了门,一股暖气让人体温不断的升高,吕月姝解下披风道:夫君,妾身来服侍你就寝。
段鹄点点头,但又忍不住道:悠兮呢?
吕月姝闻言,双眼顿时溢满了泪珠子,她道:刚刚才睡下的,明儿个再看看她吧。
这意思是说段鹄来的有点晚,若是早先一步到来,便可以父女交流了。
段鹄心里有点内疚,若是早点听刘福海的话路上也不要耽搁,岂不是可以看看女儿了?
吕月姝攫住段鹄的脸上的愧疚之色,心里十分高兴,悠兮也可以说是段鹄的心头肉,这样很好,有悠兮在手,这便是很好的筹码,不管段鹄在哪里留宿,芙蓉院和段悠兮始终是段鹄最牵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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