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攸宁点点头,“看时辰这酒差不多也该醒了,晚宴还有两柱香时间开始,我先进去叫她起来,你们俩去打一盆水过来。”
两个丫头点头去了,赵攸宁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往里一看,却见萧灼居然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睁着一双大眼睛有些懵地茫然出神。
叫她醒了,赵攸宁也就不再收着力道,一边开门通风一边道:“醒了?什么时候醒的,头还晕不晕?”
萧灼也是刚醒,脸上因为喝醉而扶起的绯红已经褪去,但是脑子还有些缓不过来。听着赵攸宁的话,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摇了摇头,“刚刚才醒的,不晕了。”不仅不晕了,而且还十分舒服,一点也没有书上所写的醉酒之后的头疼感觉。
萧灼伸手揉了揉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
“攸宁,方才我一直是一个人睡的?”
赵攸宁点头,笑道:“是啊,今儿可不就你一个一杯倒的么。”
萧灼呐呐地哦了一声,眉尖微蹙。
真是奇怪,她方才睡梦中总觉得身边还有一个人,温柔呢喃的跟她说话,还喂她喝了特别甜的东西。萧灼咂了咂嘴,舌尖似乎还能回味到那股清甜的味道。而且她还闻到了一股特别清冽好闻的味道。
可是这屋子里又没别人,也没点熏香啊。
赵攸宁将窗户撑开了些,让屋外已经变得清凉还带着玉兰花香的风吹了进来,回头看到萧灼还在发呆,走过去在她面前来回摆了摆手。
“怎么了这是,睡傻了?”
萧灼回神,揉了揉额间,小声道:“好像是有点。”
这时,打水的两个人也回来了,赵攸宁看她依然有些木木的样子,笑道:“别傻愣着了,快过来洗把脸,清醒清醒,晚宴快开始了。”
听到晚宴,萧灼才猛地想了起来自己如今身处何地,为什么喝醉,有些发懵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不少。
萧灼伸手拍了拍脸,止住脑中发散的思绪,掀开毯子下了榻。
这偏殿平日虽是供人临时休息的地方,但是里头各项摆设也一应俱全。萧灼净了面,坐到了榻边的小修妆台前,对着镜子抬手理了理发髻。
赵攸宁就站在她旁边,忽地眼睛一亮。
“咦,之前倒没发现,你今日戴的这支白玉簪子倒是别致。”
“嗯?”萧灼偏了偏头,果然在发间发现了一支白玉簪。
萧灼伸手将那支发簪拿了下来,放在手中细细端详。这发簪的确别致,通体莹白,颜色极纯,簪尾雕成了一朵将开未开的茉莉花,栩栩如生,仿佛凑近了就能闻到香味似的。
赵攸宁也凑了过来,道:“这雕刻的手艺可真不错,你在哪儿买来的这么件宝贝?”
看着手中的簪子,萧灼也有些疑惑,回身道:“绿妍,这支簪子是我今儿戴的?我怎么好像没有见过?”
绿妍看了看,道:“今儿早上是奴婢和惜言姐姐一起给小姐梳的妆,奴婢也不大记得了。不过前些日子小姐一出门就会多少带些首饰回来,有不少都是刚拿出来的呢。”
萧灼心道也是,她前些日子的确买了不少东西,回来往往就累了,直接将盒子放在梳妆台上,等用的时候再拿出来。或许是她哪天买回来的给忘了,今天才翻出来戴上的。
萧灼摩挲着手中触手生温的簪子,心里总觉着有些异样,但又抓不住是什么。
看着赵攸宁满是欣赏的眼神,萧灼笑道:“这样做工的东西,除了珍宝阁估计也没其他地方能买到了,你喜欢,我下次见着了再给你带一支?”
赵攸宁摆手道:“我就欣赏一番,哪儿能厚脸皮让你替我跑腿。不过说真的,我这运气也不知怎么的,珍宝阁我也去过不少次,总也碰不着好的,要不你下次出门带上我一起?”
萧灼笑道:“好呀,顺便去尝尝你上次提过的那家老牌糕点。”
见萧灼消了疑虑,将那簪子重新戴回了发间,站在后面的绿妍总算是松了口气。
看萧灼和赵攸宁两人如今的关系,她生怕萧灼一见赵攸宁喜欢,转手就给送人了,那主子估计得气死,还好还好。
理了理衣衫发髻,确认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后,时间才过了一柱香不到,两人便不紧不慢地一道往正殿走过去。
“对了,攸宁,今日下午我不在,长公主可有怪罪?有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萧灼问道,毕竟一个下午没有参与,萧灼多少还是有些不安。
赵攸宁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没关系的,长公主知道你喝醉了,还是长公主吩咐带你去偏殿休息的来着。其实也就过了一个半时辰,大家都在殿中下下棋或者散散步,没什么大事发生。不过有一点,我得和你说一声,下午你二姐姐和长公主对弈了几局,颇受长公主赞赏,长公主还主动约了下次,我瞧着你这二姐姐倒像是有备而来,想要与长公主攀上交情来着。”
萧灼脚步微顿,冷冷笑了一下。“听说她前些日子苦练棋艺,我便猜到了,她也算是有心了,想与长公主套近乎的人那么多,她能踩到点子上也算她的本事。”
赵攸宁沉默了一瞬,还是将之前的疑问说出了口,“灼儿,你和你这位二姐姐可是已经生了嫌隙?我一直觉着你这二姐姐心思深的很,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多留个心眼为好。”
萧灼见赵攸宁满是担忧的神色,心里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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