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我知道你心里对姐姐有误会,我也知道今日我与梁小姐一处你生气,可姐姐也是有苦衷的呀,你气了这么久,也该消消气听姐姐解释才是啊。”
这一跪不仅把萧灼吓着了,连周围暗暗关注着的丫鬟也惊的不轻。
这些下人早觉着府里这两位小姐之间不再如以往那般好的如胶似漆,八成是闹别扭了,都在心里猜测着是什么原因呢,这下一看二小姐居然给三小姐跪下了,纷纷惊诧不已,一边继续顾着手里的事,一边偷偷往这边看。
萧妩要的就是这效果,这么多人看着,她就不信萧灼真的能扭头走人,转头传到爹爹耳朵里,也少不了会问询苛责。
萧妩平生引以为傲的,除了自己的才女之名,还有她的口才。只要萧灼肯听她解释,哪怕求饶服软,她也有信心能打破目前两人的僵局,大不了就将过错全都推给贺明轩,舍弃了这颗棋子。只要她能再度亲近萧灼,迟早会抓住她的把柄。
萧妩如此想着,慢慢遏制住眼底的屈辱,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在丫鬟手中提着的灯笼的照耀下,更显得委屈可怜至极。
萧灼果然回过了身来,看着萧妩这副模样,皱了皱眉,望着两边的丫鬟呵斥道:“糊涂东西,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二姐姐扶起来?”
萧妩身后的丫鬟这才如梦初醒般,赶紧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了后边的丫头,走上前来扶萧妩。
萧灼也走了过去,亲自搭了把手,将萧妩扶了起来,还没等萧妩说话,萧灼便伸手探了探萧妩的额头。
“早在席间便见二姐姐似有醉意,如今看来醉的不轻,连路都走不稳了,烟雨,还不快扶你家主子回去休息?”
萧妩忽地一愣,没想到萧灼竟会找这么一个由头,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后抓住了萧灼的手臂,“三妹妹,我知道你对姐姐误会已深,但求给姐姐一个解释的……”
“二姐姐,”萧灼出声打断她的话,脸上已经有了一丝不耐烦,轻声道:“既然二姐姐还不死心,那我也不介意把话说明了。惜墨的事,贺明轩的事,究竟真相如何我早已知晓。你早该知道我已不是以往那个轻信别人的人了,事实如何我自己会判断,不要以为我还如以往一样怕这怕那好拿捏。”
“至于爹爹那边。”萧灼又朝着萧妩凑近了些,道:“爹爹那边忙得很,正和景浔世子一起追查灵华寺山匪一事,我想,爹爹也没功夫管我们这小打小闹的事。”
听到前面一句,萧妩脸上还有些欲言又止,可是听到后面一句,萧妩整个人定在远处,就像是卡壳了一般。
“什……什么?”怎么可能,那件事不是已经了了么?萧妩看着萧灼的脸,想看出萧灼是不是故意拿这话来吓她。
而萧灼微微一笑,不欲多言,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不远处的程管家,道:“程叔。”
程管家一直看着这边的动静,听萧灼叫她,便微微弓着身子走了过来。
“老奴在。”
萧灼道:“二姐姐今日醉的有些重了,你再多叫两个人,将二姐姐好生送回去,别叫二夫人担心。”
程管家是府里的老管家了,向来只认安阳侯和大夫人两个正经主子,自然而然也对萧灼偏爱一些。就算如今府里的人因为二夫人管家而对西院多少客气些,但程管家是萧肃近身服侍的人,自然不会看这些脸色。
听萧灼吩咐,程管家二话没说便指了两个丫头,“你们两个,与我一起送二小姐回去。”
看着丫鬟扶着到现在表情还愣着,满脸不可置信的萧妩转身往藏灵轩走去,萧灼眨了眨眼,掩去眼底的一抹暗色,朝着还站在一旁等着她的绿妍招了招手,“回去吧,今日跑了一天了,还是得好好沐个浴再睡觉才舒服。”
绿妍眼底的笑意倒是没断过,看着萧灼的眼神越发欣赏。
不愧是主子看上的人,这才叫毫不拖泥带水有魄力呢。
萧灼今天是真的累了,回到其华轩便已经有些恹恹的。
公主府的事如今还没传这么广,惜言还不知道,见萧灼和绿妍回来了,一边高兴地替萧灼洗漱宽衣,一边笑着问今日在公主府可遇着什么新鲜事。
萧灼早已哈欠连天,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了几句,沐浴后颤早早上榻睡了。
第二日一早,公主府内的事,经过一夜的时间,已经四散流传开来。不过太后算是微服出宫,就算说也是在最后处置梁婉时提一句,相比之下传的更广的,则是梁府小姐因嫉妒心切,意图陷害侯府小姐盗窃的事。坏事总是比好事传的广些,一时之间,各府小姐都有意无意的撇清与梁婉的关系,转而扎堆似的往安阳侯府跑。
梁夫人虽是泱国公主,可泱国到底只是依附与大邺的友国,虽然身份上各府都对她礼让三分,但再大也大不过皇室,更何况这事的确是她们理亏,还是太后亲自下的令,他们也只好咽下这口气,怪自己女儿不争气了。
其华轩内,惜言早晨去膳房取早膳时才听说了这事,当即脸色就变了,急匆匆地拿了膳食一路小跑回了院子。
萧灼刚好醒了,正准备起身下床,就见惜言一脸的惊慌的走了进来,“小姐,昨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也不与我说一声儿?”
萧灼饱饱的睡了一觉,早已经神清气爽,这会儿回想起昨日的事,都快有了些不真实感,见惜言这么火急火燎的模样,萧灼笑着安抚道:“最后不是有惊无险么,何必和你说了再徒增一场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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