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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林萱不想再退缩,她忘记了恐惧,忘记了秋容道上挂着的一张张人皮,忘记了吕思净劝她要冷静,不要冲动。
    攒了两辈子的愤怒和委屈,从胸腔里涌出来,冲出了头顶,林萱嘲讽的笑道:“我当然是骗你的,我凭什么敬你爱你呢?你虽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可你整个人就像个禽兽。你连禽兽都不如,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上不敬父母长姐,下不庇护幼子,从里到外都跟个疯子似的。就连总是护着你的吕守一,你都对他冷血无情,我杀他的时候,你居然没有任何不舍。你说说看,你究竟有哪一点值得别人来爱?”
    她本来声音淡淡的,却越说越声音高昂,说到最后,竟然满腔振奋。
    邧帝眼睛红了起来,手在不停的发抖。
    他紧紧盯着林萱的脸,额角青筋毕露,他伸出手,指着林萱骂道:“你是哪里来的野种?竟敢这样对朕说话。”邧帝气不打一出来,“野种就是野种,朕养了你十五年,都没有把你身上的劣性根给清理干净!你跟你父亲是一路货色,是狼心狗肺的狗杂种,心机沉沉,充满算计,眼中只有利益,从来看不到真情。”
    邧帝想要去掐林萱,但他的手一直在抖,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掐得半死,他只好朝门外大吼:“快来人啊,把她给抓起来,用绳子绑住。”
    门打开,露出了太子那张兴奋的脸。
    他不知是什么时候到的,大概已经守在门外听了好久,听见邧帝说要处置林萱,他带着一群太监就冲了进来。
    吕思净不在,他去哪儿了?
    那群太监握疼了林萱的手,林萱心里害怕极了,她本能的开始反抗。
    屋子里的案几、花瓶,柜子都被打翻,太子震惊的看着林萱,似是在纳闷,邧帝显而易见要发疯了,她为什么还不求饶呢?居然还敢顶嘴。
    林萱看见太子就来气,她躲开太监的围攻,身形快得像是离弓的箭一般,奔向了太子。
    她扑倒在太子身上,对准他的脸,左右开弓。
    太监们趁着这个机会,抓住了林萱,扣住她的双臂,等她被彻底拿住后,太子的整张脸已经被打肿,脸颊两侧都被打得通红。
    看着太子猪头似的脸颊,林萱只觉得痛快。
    太监们用绳子将林萱捆绑住,邧帝倒拿拂尘,朝林萱走来。
    林萱已经激动得失去所有理智,只剩下狂怒,“你这个篡位的畜牲,你这个昏君,你没有资格打我。我是溧阳长公主的女儿,这个皇位本来就是你从我母亲手里抢过去的,我造反是天经地义,我是在替母亲讨回公道。”
    “是吗?”邧帝将拂尘尾握在手心里,缠了几圈,然后将拂尘柄举得高高的,大声道:“我没有资格打你吗?”
    邧帝朝被绳子困着的林萱劈头盖脸地砸下去,太子见他这样,害怕得躲在太监的身后。
    林萱身体灵活得像条泥鳅,左闪右避,邧帝手又抖得厉害,总是失去准头。林萱一边躲,一边痛痛快快的骂他:“你是个没有人性的昏君,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要骂你是昏君,骂你是个不忠不孝的混蛋。你害死了你的父皇,害死爱你的姐姐,现在又要害我,你这样的人,注定孤独一辈子,没有人真心爱你。”
    林萱越说越兴奋:“你作恶多端,迟早要遭天谴的。”
    太子见邧帝的拂尘柄总也落不到林萱身上,指使身旁的太监去抓住林萱,这样一来,邧帝的拂尘终于落在她的背上和腿上。
    这样的疼痛,对林萱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的眼泪,更多的是因为这些来了来的委屈和愤怒。
    邧帝打她越凶,她骂得越狠。
    终于,邧帝发泄够了,手也不抖了,他把拂尘丢在地上,走过来给林萱解开绳子,冷笑道:“不是要替你母亲报仇吗?你这么弱,连你母亲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怎么给她报仇?”
    林萱高高的昂起头,把散落在脸颊的头发拂在耳后,挺直了背脊,笑着对邧帝说:“那是因为我从小没有母亲,如果我能有幸在母亲身边长大,一定能得她真传。可惜,我只能跟着你长大,你能指望一个畜牲教出来的孩子,有多厉害呢?”
    邧帝痛快发泄完了,情绪最激烈的时候已经过去。
    林萱的话虽然难听,却不知道哪里取悦到了他,反而逗得他笑了。
    他从地毯上将还未碎掉的茶壶捡起来,又捡起一只杯子,倒了杯水出来,给自己喝。他喝完,还不忘记给林萱倒一杯,然后用近乎平静的语气道:“这几个月,你老老实实给我呆在青玉宫里备嫁。总之,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嫁给阳蒙,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也算给你母亲的交代。”
    林萱接过水,一口喝完,看着邧帝和他身后满脸探究的太子,太子笑得那么浅薄,以为她今日受罪,他就能有好日子过。
    林萱昂着头,大声道:“我才不会感激你,我母亲也不会感激你。你害死我的母亲,又弄丢了我哥哥,这个仇恨,我永远都记在心里,不会忘记。今天我没有杀死你,可是我永远都不会放弃复仇,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把复仇当作目标。”
    林萱说完,走到太子面前,用力踹他一脚:“你这个窝囊废,还不知道自己的太子之位已经做到了尽头,居然放弃大好的机会,去跟他摇尾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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