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兰又想揍他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在没有正式册封身份前,林萱只是个阶下囚。而安瑞是裴云瑾身边的红人,他们的身份地位倒转。为了林萱日后能生活得舒坦写,她得跟安瑞处好关系才行。
“这有什么好感动的?裴世子不过是做了个正常男人应该做的事。”惠兰跟他讲道理:“不是说你们滇州的女人最尊贵吗?你为什么会觉得男人三妻四妾才是正常的?只拥有一个女人反而就不正常了?我们女人天生就该奴颜婢膝的伺候你们男人?”
惠兰白了他一眼,继续好声好气地说:“《滇州风情录》上不是都写着吗?两只雄孔雀为了争夺跟雌孔雀诞下子嗣的机会,会打大出手,啄秃对方的羽毛。一旦夺得生育的权利,这只雄孔雀就会做低伏小,小心翼翼的伺候这只雌孔雀。”
“好吧,我又说错话了。”安瑞连连告饶:“您说得都对,我是眼皮子太浅。但我说的话,只能代表我自己,跟我家世子可没有半点关系。您别将这些话传到林姑娘耳朵里,到时候惹得她不高兴,又对世子没好脸色看。那我可真成了大罪人。”
两人说着话,太过投入激动,并未发现裴云瑾已经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
裴云瑾是男子,从小又在镇南王身边长大,所有人都围着他转,以他的喜怒哀乐为行事准则。
他在这样的环境下生长,很难得没有养成以自我为中心的毛病。
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得进别人的劝。
所以,惠兰的话,让他茅塞顿开。
他是个明事理的人,很多事情略微琢磨一下就能回过味来。林萱该怎么哄,他已经有主意了。
第78章
转眼已到九月, 青玉宫外花园的香樟树不停掉叶子,低等宫女们正在洒扫树叶。
如今宫里的皇帝换了人,剥人皮已经被禁止, 秋容道里还有高僧在念佛超度亡魂。
虽然青玉宫的主子还是没有变,底下的人却放松了许多, 也敢一边洒扫,一边讨论主子们的事。
“镇南王入宫已经一个月了,他这么还不肯登基呢?”
“听说是废帝不肯签禅位书。”
但是废帝为什不肯签禅位书,以及废帝什么时候才肯签禅位书, 这又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可以明白的了, 于是又换了另外的话题。
“贵主是被禁足了吗?她那么爱热闹的人,没事儿总要出宫逛一逛, 可她都一个月没出门了。”
“没有的事儿, 我前天还听见安瑞大人在劝惠兰姐姐, 叫她一定要带贵主出门走走。是贵主自己不肯出去——哎, 怎么又叫贵主呢, 改不过来了吧。安瑞大人说了, 以后只叫她林姑娘,不能再叫贵主。”
“好, 我记住了——”
林萱走到园子里, 正好听见宫女们在讨论这些。
裴云瑾并未禁锢她的自由,他说过,林萱可以在京城里自由活动,林萱却懒得动。
这一个月来, 清晨裴云瑾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睡, 早上吃过饭在园子里走走,继续躺在香樟树下继续盹儿;睡醒了就接着吃午饭, 吃过午饭还是接着睡。
她吃完睡,睡了吃,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有时候,睡着了也像是醒着的,因为周围的人走路说话她都能听见。有时候,醒着也像是在睡,因为别人跟她说话,她都是恍恍惚惚的,好像还在梦里。
她并不抗拒裴云瑾,由着他抱,也由着他亲,半夜做了噩梦被吓醒,还会主动钻到他怀里,要他轻轻拍着后背,小心翼翼哄着才能睡着。
可她醒来后,又不愿意主动跟裴云瑾说话,裴云瑾跟她说话他也装作没听见。
九月,金灿灿的菊花开了满园。
京城的一切已经安定下来,只等着废帝签禅位书,再择日筹备登基事宜。
裴云瑾已经没那么忙,他没事就在院子里摆着一张案几,处理文书信函。
九月的风,已经渐渐带上了凉意,林萱身子虚弱,受不得凉,惠兰拿着个裹薄薄的披风过来,盖在她身上。她躺在树下睡觉,惠兰来了也没睁眼。
裴云瑾处理公务累了,会就放下笔,抬头看看林萱。
林萱最近胖了很多,是他喜欢的样子,脸圆嘟嘟的,看起来像个福娃娃。
裴云瑾过继到镇南王膝下时,镇南王已经长成了个大胖子,所以他从未想过林萱有可能会是镇南王的女儿。
现在看看,林萱额头的美人尖和镇南王简直如出一辙。
林萱瘦的时候长得像溧阳长公主,等她微微胖起来后,面部轮廓才隐隐能看出来些许镇南王的痕迹。
镇南王一直不来跟林萱见面,林萱也不想见镇南王,父女两个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一缕微风吹来,林萱终于醒了。
她睁眼看看四周,伸出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又继续睡了。
裴云瑾走过去,捏着她的鼻子,把她闹醒。
林萱不理他,翻个身,继续睡。裴云瑾只好她的脸扳过来,将她的眼睛撑开。
林萱拍开裴云瑾的手,瞪他一眼,裴云瑾却腆着脸来亲她。
林萱生气,一把将他推开,走回房间去睡,她刚关上门,被裴云瑾用力堵着,根本关不上。
她已经把欲望降到了最低,每日除了吃,就是睡。裴云瑾不是喜欢她的容貌吗?她努力把自己吃成个大胖子,变得又丑又臃肿,看他还会不会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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