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不敢。”萧惋低头说?。
其实?,小时候,萧惋曾把这个?皇帝舅舅当?成父亲一般看待,她曾经坐在皇上的膝头玩耍,那是连皇上亲生的公主都不曾有过?的,可她一旦想到有可能是皇上害了她的父亲,她便觉得幼时的时光,都是皇上心中的愧疚作祟。
“那你是怎么想的?”皇上看了萧惋半晌,沉声?问。
“段鸿所言,已经在青州传开,长安怕歹人之言传到京城,有损皇上名誉,才提前赶回来和皇上说?明此事,还请皇上安心养病,至于山匪段鸿,温将军定不会放任其作乱。”萧惋眉眼低垂,言语恭敬,看着和平日?里一般无二。
“长安啊,你是朕看着长大的,朕喜欢你,就像喜欢元阳一样,如今元阳已经离走?了,你以后常常进宫看看朕。”皇上语重心长。
“长安明白,那长安就不打扰皇上了,长安告退。”
从殿内走?出来,萧惋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夫人,您怎么样?”画扇见萧惋出来时脸色苍白,心中甚是担忧。
“回府吧。”直到坐上马车,萧惋一颗心才放下。
刚刚在殿内,皇上咳嗽后,将右手放下时,摸了一下大拇指上的扳指。
这个?小习惯,是她幼时观察到的,皇上一旦起了杀心,便会摸一下手上的扳指。
刚刚,她的话让皇上起了杀心,皇上在撒谎!
“夫人,您怎么哭了?”马车驶出宫门没多久,画扇便看见萧惋流下泪了。
“是真的。”萧惋无声?流泪,一只手紧紧握着窗框。
真的是皇上,害了她的父亲!
画扇知道萧惋进宫是为了什么,闻言也是心惊。
“那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府之后不要声?张,就连问雪也不能说?,一切只像往常一样便好?。“萧惋擦了擦眼泪,目光看向窗外的天空。
原来父亲不是战死,而是被自己国家的君王害死。
母亲的手札上写着一句父亲说?过?的话:“将者,唯有以身报国,其魂方有所归。”
不知父亲的在天之灵,是否知道他的死,是皇上一手谋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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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上,萧惋的情绪已经稳定,看不出来哭过?,她命人烧水沐浴,而后吩咐管家,多派人注意平南王府周围的动静。
虽然后来她说?的话,安抚了皇上,但?是皇上既然起了杀心,难保会不相信自己的话,暗中派人监视,也不是做不出来。
“我给?将军写封信,管家帮我给?将军送过?去。”萧惋在信中讲明了皇上的态度,也把自己身处的险境与温顾讲明,同时还让温顾留段鸿一命,段鸿手中的两?百多人,根本无法与温顾的一万人马抗衡。
次日?,萧惋去王将军府上看望王将军和王伯母,下午和王若筱去戏楼听?戏,她离京几?月,两?人之间有说?不完的话,当?夜萧惋直接请王若筱去她府上住。
温顾不在京城,萧惋的日?子好?似回到了出阁之前,整日?和小姐妹出去玩乐,或者在家打打牌,这是萧惋的常态,只有在夜深人静,萧惋才卸下白日?里的伪装。
经过?护卫几?日?的观察,最近平南王府上果然有几?个?人暗中窥探,若是萧惋料得不假,应当?是皇上派的人。
她白日?里外出也是为了做给?那些人看的,只有皇上真正认为,她相信了自己父亲的死和他没关?系,那样她才能有机会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一个?月之后,府外监视的人撤了,萧惋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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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顾收到萧惋的信时,正带着人清理?河道。
来送信的人是阿三。
自从北羌一战,阿三崭露头角,立了战功,现在在军中小有名气,温顾觉得此人有勇有谋,多经磨炼,是块领军打仗的好?料子,这次来青州也带上了阿三。
“将军,夫人来信了。”
温顾去洗了手,才接过?信。
读过?信之后,温顾表情凝重,如今萧惋在京中的情形有些危险。
“皇上派来的一万人马还有几?日?能到?”温顾问。
“不出五日?便能到了。”阿三回答,随后又问,“将军,为何段鸿已经撤走?了,还要向朝廷要兵呢?”
段鸿心中信服周流风,虽然如今周流风已经不是将军了,但?是他依然把周流风说?的话当?成军令,那场夜谈之后,段鸿就带着人从知州府中撤回到山中,没两?日?就把一群山匪解散,让他们各自下山找营生,不要再?继续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可是温顾在得知皇上派了兵后,并没和皇上说?明此事。
“若我猜得不错,就算没有段鸿一事,这一万人马,还是会来。”温顾将信小心收好?。
“将军,此言何意?”阿三不明白。
“等这一万人到了,你就明白了。”温顾笑了笑。
当?夜,温顾让阿三盯着河道,自己骑马回了山庄。
萧惋不在山庄,女儿只有乳娘和半香照顾,温顾放心不下,每隔几?日?就会回山庄看看。
萧承欢骤然离开母亲很不习惯,可是她的适应能力很强,没过?几?日?就摸清了温顾回山庄的规律,每日?傍晚都会让乳娘和半香带着她,去院门口守着,看见温顾时就乐得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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