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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暖阳下睡了几个时辰,其实并未深睡,周遭的声音隐约可以听到,似远似近地,总像是在做梦。
    潜意识里,叶芷总认为自己命不该绝,可这不该绝的转折点,她目前还未找到。
    晚膳不再是全素宴,今夜有肉有菜,丰盛可口。
    叶芷病恹恹的,吃得并不多。
    入夜,裴雾换上寝衣之后躺在外侧。
    叶芷穿着中衣,跨过裴雾的身体,坐到里侧。
    身体不舒服,咳嗽连连的。
    她无精打采地躺下。
    被子拽到颈下时,她忽然又坐了起来。
    眼神盯着安静侧躺,存在感极低的裴雾,脑中忽然涌上了一个点子。
    她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谁说自己无计可施的?
    常青都说了十六日后是太后冥寿,自己拖到那日便可。
    至于拖的理由,岂不是很好找?
    让小傻子病倒,无法进宫便是了。
    若皇后听到裴雾受了风寒,卧床不起,又如何会强求他入宫?
    至多派人来辨辨真假。
    一束光照进了叶芷的心里。
    她说干就干,抬手抓住裴雾身前的被子,猛地一扯。
    月白色中衣下,男人的身体微微僵了下。
    叶芷抿了下唇,“不行,小傻子穿得太多了。”
    她挪蹭身子,跪在裴雾背后,动手去拽他的衣领。
    裴雾闭着眼睛,脑门处紧成了一个川字。
    这个叶芷,动辙便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不知道她今夜又要如何。
    叶芷窸窸窣窣解了他衣服上的盘扣,解完,并不帮他脱下,而是往两侧一撩,露出他结实的胸膛和紧绷的小腹。
    屋内未亮灯,清柔的月光洒进来,她只能隐约视物。
    为了确认他再无贴身衣物,她带着凉意的右手轻轻覆了上去。
    凉意袭来,他的小腹骤然缩紧,上下牙关不由得咬紧。
    这个女人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
    幸好叶芷一触即离。
    她确保他裸着肚子就好。
    秋日里夜间泛凉,冻了肚子,十有八九会感冒。
    叶芷盘腿坐好,用大被子把自己拢得密不透风,对着裴雾的后背一边咳嗽一边盯着他。
    这样子,足可以让他病倒吧?
    她双手合十,碎碎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王爷,对不起了!”
    裴雾的耐性超乎寻常,被抢了被子解了衣服,人依然侧躺着,呼吸平和,像入睡了一般。
    叶芷在夜色中坐了很长的时间,她得确保裴雾受了凉才安心。
    折腾到凌晨时分,她才身子一歪,兀自睡去。
    而敞怀躺了一夜的裴雾,在确认她真睡着了之后,慢慢坐起,拢紧衣服,颇为恼怒地朝后瞪了一眼,一甩胳膊,下榻而去。
    裴雾没系扣子,就那样敞怀穿着中衣在院里来回踱步,胸中像是有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常青在夜色中跑了过来,表情茫然地低问:“王爷,为何不睡?”
    大晚上的跑出来吹风。
    裴雾站定身子,抬手指着屋内,重重喘息几声后,声音低低地怒吼,“这个烧火婆子,太,太不知天高地厚。”
    成天吓唬他也就罢了,还动辙脱他衣服。
    他十几年都是一个人清清静静地休息,现在全被她给搅了。
    常青不知叶芷为何惹怒了王爷,却又不好细问,心里揣测,莫不是床笫之间有什么不和谐?
    他嗫嚅道:“初时,奴才也觉夫人配不上王爷,跟王爷在一起有损王爷颜面,应杀之。可现在看来,夫人聪慧有主意,还善良……”
    裴雾眼神冷瑟,“一千两银子就把你给收买了?”
    常青忙跪下,“不是,绝对不是。王爷了解奴才的,奴才绝不是贪心银子的人。奴才,奴才只是实话实说。比如,春羽不敬在先,夫人虽然借王爷之力打了春羽,可春羽受伤,她竟然挂心着。她要到两千两银子,第一念头不是据为己有,而是为着有可能的将来,分奴才一半。您说她收买奴才也好,示好奴才也罢,但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夫人,是个有主意的人。”
    裴雾轻轻转了下头,“她还真是有主意,短短几日,便让你为她说好话了。”
    常青诚惶诚恐,“奴才,一切听王爷的。”他稍事犹豫,“若王爷今夜要她的命,奴才即刻去杀之。”
    他可以替她说情,但他从未忘了自己的身份,他视裴雾为主子,主子的命令便是一切。
    裴雾长长呼出一口气,淡淡说道:“谁让你杀她了?”
    常青仰头:“那王爷……”
    “她所言所行,不讨喜,但尚在我容忍范围之内,”裴雾眼角下压,“她若是破了我的底线,本王定不饶她!”
    语气狠肃中带着一丝难言的气急败坏。
    第15章 烧火婆子竟然,竟然亲他……
    晨曦时分,叶芷早早醒了,瞥眼身侧,裴雾还是只占据了床榻的一窄溜儿,两人间空着大块的距离,被子全在她这里,他是侧身背对她睡的。
    叶芷猛地惊醒。
    她让这个小傻子冻了一夜。
    想到此,她忙伸展伸展被子,双手扯着覆到了他的身上。
    覆上后,她偏头瞧了他一眼,阖目安然,并未醒。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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