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肌肤一寸一寸地显现。
来到膝盖处,白皙陡然间变色,惨红惨红的,一片。
像是血液聚集久了未来得及消散,又似是微微的浮肿。
只是这份惨红印在白皙之间,便显得可怖异常。
尤其她小腿处的肌肤,不光白皙,还细嫩。
如新鲜嫩白的竹笋。
裴雾试探地伸手,食指指腹轻轻抚上去。
刚一触到,就听到叶芷发出轻微的一声“哎哟”。
裴雾受惊般地缩回了手,眼神不安地瞟向叶芷的脸。
叶芷哎哟一声之后,神态又恢复了,继续昏睡中。
裴雾撩起一旁的被子,慢慢盖到了叶芷的身上。
他不想再打扰她,只希望她能睡个好觉。
叶芷还真是睡了个好觉,早上一醒来便觉得浑身清爽,舒畅无比的。
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伸完,才发觉自己还躺在了昨日睡过的地方。
她在里头,裴雾在外头。
裴雾还闭着眼睛,平常多是侧身背对她,今日却是有些不同,是平躺朝上的。
叶芷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了。
她长长舒口气:“太好了。”
她身上依旧是昨天的衣服,粘腻难受,她在屋内转了个圈,自言自语:“可怜见的,我堂堂王爷的女人,却连件换洗衣裳也没有,还有比我混得更惨的吗?”
床榻上的裴雾睁开了眼睛。
站在院子里的常青却及时地出了动静,“夫人,您之前订做的衣裳,昨儿个傍晚送来了,奴才还没来得及跟您说。一共三套,您先穿着,若是合适,可以再行订做。”
竟有了新衣服?
叶芷忙将门拉开,“常公公,衣服在哪里?我想换一换。”
常青将三套衣裳捧着送了进来,很识眼色地退到院子里。
三套衣裳,水蓝、粉红和浅紫,里衣外衣都是搭配着的。
叶芷选了浅紫的一套,避到墙侧将衣裳换上了身。
椅子上搭着裴雾昨日晚间换下来的旧衣,里衣两件,外袍一件,待会儿会有人拿去洗。
一瞧见这些要洗的衣裳,叶芷便想到了自己莫名“失踪”的那些衣服。她就不能换洗衣裳了,只要换下来,那些洗衣服的宫女便将之给扔弃了。想来她们挺不拿自己当回事儿,否则怎会不知那些衣裳是自己换下来的?
自己再不济也是王爷的侍妾,换下来的衣裳再不好,也不至于给她扔掉的。
说白了,那些下人们都瞧不上她这个烧火婆子的出身,一个一个地不拿她当主子待。
叶芷用手托着自己的衣裳想了想,将它们撂在裴雾的衣裳之上,转而走到床前,小声道:“王爷昨日出汗多,身上这件也一并换了吧。”
她不管他是醒着还是睡着,只管帮他脱下了上衣。
脱下后,她走回椅子前,把自己的裙子伸展开,将自己的里衣和裴雾刚换下的里衣一并包在了里面,单独放在一旁。
她身后,裴雾眼睛如利剑一般瞪着,全程瞧着她的小动作。不知道她又要搞哪出。
叶芷开门后,常青便安排人来把他们换下的旧衣裳给取走了。
叶芷叮嘱常青,“告诉她们,今天午时之前要将衣裳给洗出来。”
常青一愣,“洗出来?”
“嗯,洗出来晾着,正午的阳光好,把衣裳上的病菌就晒没了。”
她信口胡诌的理由,裴雾听了不由得撇了下嘴角。
这理由,纯粹是蒙人的。
病菌要是能被太阳晒没,那还用吃药做什么?
常青也是不信的,可叶芷都这么说了,裴雾也没给出什么暗示,他便出去安排了。
经过昨天精心的照顾,裴雾病情果然减轻了大半,今日不光是精气神恢复了,早膳也吃得不错,喝了一碗粥,还有一碗面汤,要不是叶芷阻止,他可能还想再喝一碗面汤,实在是肚子里太空了,想多吃点儿东西垫垫。
叶芷道:“常公公,王爷这病刚见一点儿起色,不能马虎大意,吃了饭还要喝药,不要让他吃太多。”
常青本来还想帮裴雾再盛一碗面汤,闻言就顿在那里,眼神瞟瞟常青,再瞟眼叶芷,琢磨着倒底听谁的好。
叶芷见两人都僵着,遂笑着对裴雾说道:“王爷乖,一会儿教你好玩的东西。”
她想用别的事情引起王爷的注意。
王爷是谁啊,总不会因为一口吃的在这里闹将开来。
他眉眼下压,给常青发去可以了的暗示。
常青遂放下空碗,“那今早王爷便吃这些罢。”
饭菜收拾下去,叶芷便兴致勃勃地坐到了王爷的旁边。
她今天心情颇好,歪头看着眼前的傻王爷,只觉得越看越英俊。
她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抬起裴雾的下巴,“美好的事物总给人愉悦的心情。”
她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他眼眸低垂着,长长的眼睫盖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绪。
叶芷笑着说道:“若是王爷不傻,我是不是便成了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她咝了声,摇头,“不对,幸运的前面必须加个前提,那便是,整个王府里,我是唯一的女主人。”
这种痴心妄想,令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她自己先低头吃吃地笑开了,“怎么可能呢?一个烧火婆子出身的侍妾,想统冠王府的后宫?这也许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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