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雾胸腔起伏,差点儿就失控了。
这惩罚,太重了!
叶芷说完,撩起被子,“来,自己躺下吧。小心肩膀。”
裴雾使劲抓住她的手,脸上难得地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叶芷狠狠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斥道:“撒手,你给我撒手!”
裴雾僵持了一会儿,终在她毫不退缩的表情里,慢慢松开了手。
叶芷让其躺好,帮他盖好被子,“晚上不可随意乱动,睡吧。”
她吹熄了蜡烛。
有黑暗遮掩,裴雾的眼睛大睁着,变得炯炯有神。
叶芷并未离开,她轻轻走到了外间,拉过角落里的一张小榻,合衣蜷缩到了上面。
躺了一会儿,便觉得冷意沁人。
叶芷爬起来,自己翻找出厚厚的大被子,抱回小榻上,继续睡。
裴雾一直侧耳倾听着她的动静。
确认她睡着之后,他才慢慢坐了起来。
撩被下去,他弯腰抱起地上的炭盆,小心翼翼送到了外间。
炭烧得红红的,微弱的红光映红了叶芷恬静的睡颜。
裴雾蹲在小榻跟前看了会儿。
有温暖的炭盆炙烤着,叶芷蜷缩的身子微微舒展开,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裴雾遂放心地回到床榻上。
凌晨时分,太子匆匆赶到了皇后宫里。
母子俩挥退所有人,单独说话。
皇后坐在榻上,太子拿了把椅子,坐在床榻前。
“发生何事了?”皇后担忧地问道,她这个儿子她知道,凶狠残暴,非紧急事情,不会如此早地打扰自己。
“母后,儿臣可能闯祸了。”太子垂头丧气地说道。
皇后惊得坐直身子,“闯什么祸了?”
“儿臣昨天下午去了王府,跟烧火婆子提到赈灾银两的事情,起初只是想以购置赈灾棉衣的借口,拿走一部分即可。谁想到烧火婆子非常之痛快,竟让儿臣全部带走。儿臣一时忘形,便差人找了马车去拉。走到半路,竟被黑衣人劫走,那帮黑衣人实在是可恶,抢走银子不说,还杀了儿臣的属下。”
“银子全劫走了?”
“是。”
“银子总共是多少?”
“十八万两。”
“烧火婆子全给了你?”
“她付出去的两万两,给了儿臣一本账簿。”
皇后忧心不已,“你,你实在是糊涂,皇上刚让你出来,你便生事。让你赈灾,却没说让你全权负责。你哪有权利去索要赈灾的银子,”她道,“那个烧火婆子也是个傻的,你要,她便给?”
皇后转向太子,“事已至此,你不能承认。若是烧火婆子说将银两全部给你了,你要矢口否认。夜晚去拉的银子,你的人已经死了,除此之外,只有王府的人见到了。你不承认,他们能奈你何?”
皇后打得一手好算盘,想来个瞒天过海,死不承认。
太子懊丧地叹了口气,“不凑巧的是,俞虎昨夜也在?”
皇后有些坐不住了,“他为何在那里?”
“他带人经过,”太子无奈地说道,“若是没有他的及时出现,儿臣恐有性命之忧。”
当时情况紧急,他不否认俞虎的功劳。
做了坏事,又抵赖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头疼极了,以手抚额,半晌,说道:“如此,只能你自己补上这个缺口了。”
太子瞠目结舌,“儿臣自己补上这十八万两?”
“若不如此,又能怎么办?”皇后怒道,“难道眼睁睁等着你父皇罚你吗?”
太子烦燥地闭了下眼,“儿臣知道了。”
第88章 面见叶太尉
早上, 叶芷迷迷糊糊地醒来了。
小榻不大,她身子蜷得有些累。
她坐起来,两条腿耷拉到床侧, 猛然瞧见放在跟前的炭火盆子,她愣住,自言自语:“我这儿什么时候多了个炭火盆子?”
她抻头往里瞧了眼, 马上明白了, “一准是王爷给我搬过来的。”
心里顿时暖暖的。
傻子心思单纯,喜欢一个人,便会挖空心思对那个人好。
想到他半夜爬起来帮自己搬炭火盆子的样子,她轻轻笑了。
春山。
按照叶芷的要求, 赈灾做了新的安排。昨日上午还熙熙攘攘的古树下,现在清清爽爽的。只偶尔会有人经过。
古树下放了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 常青坐在桌后, 桌子上放了一个大大的功德箱, 里头已经有些散碎银子了。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停下, 娇娇弱弱的程佩佩在叶圣元的搀扶下, 慢慢下了马车。
叶圣元贴心地帮她理了理额前的头发,“佩佩无论何时都是光彩照人的。”
程佩佩莞尔一笑,“你惯会说笑。”
叶圣元一本正经:“圣元说得都是真心话。”
他现在一心系在程佩佩心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今日, 程佩佩说要到春山许愿并为灾民捐献银两, 他二话不说就应了。
程佩佩走到桌子前, 玉手捏着一张银票,轻轻置于功德箱内。
常青扬声道:“这位姑娘,捐献银票一千两!”
程佩佩作出娇羞状,“银两是这位叶公子的。”
“我的便是你的, 你的,还是你的。”叶圣元语气宠溺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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