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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袖儿,她身子渐重,不知有没有按时吃坐胎药;
    想着四姐,她的病有没有好转;
    甚至想着梅濂,我去了长安,他可曾想念我片刻,没我在跟前碍眼,估计又添侍妾了吧……
    想着想着,我就开始犯困,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心里装着事,梦里也乱糟糟的。
    忽然,我被一阵咚咚地敲门声惊醒。
    我下意识坐起些,紧张地心咚咚直跳。
    “谁?”
    敲门的人并未回答,直接推门而进。
    听声音,这人反手将门关了,大步朝绣床这边走来,屋里黑,我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能瞧见他个子挺高的。
    “谁呀。”
    我有些害怕了。
    杀手?那几个侍卫?大福子?
    我刚要大叫,那人就坐到了床边,他身上有股小龙涎香的味道,好熟,是李昭!
    我抓住他的手,嗔怪:“不是走了么?”
    李昭坏笑了声,没说话。
    我莞尔,心里的憋闷登时一扫而光,打趣他:“殿下真是个君子呀,夜半偷香,还带敲门的,直接进来不就行了?”
    “怕吓着你。”
    李昭食指刮了下我的鼻梁。
    我媚笑:“殿下为何每次都黑灯瞎火的,是妾太丑了?”
    “对。”
    李昭坏笑。
    “那我偏要你看见我。”
    我扭头,笑着朝门的方向喊:“云雀,端盏灯进来。”
    “别。”
    李昭忙按住我的口。
    “云雀,两盏。”我挣脱开,故意气他。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
    我赶紧将床帘扯下,将被子盖在李昭身上,随后下床,朝梳妆台走去。
    我回头一看,绣床上的李昭果然没动静,我抿唇坏笑,挥挥手,让云雀赶紧出去。
    我坐到梳妆台边,打开胭脂盒,小指挑了些,仔细地往唇上抹,透过镜子,我看见李昭笑着下床,走了过来,立在一旁,看我化妆。
    “大半夜的,装扮什么。”他笑的温柔。
    “谁让殿下说我丑。”
    我撇撇嘴,问:“你今晚见过素卿了?”
    “嗯。”
    李昭莞尔。
    我坏笑,佯装嫌弃:“殿下身上闻见股子霉味儿。”
    许是从镜子里见我眉头微皱,李昭噗嗤一笑:“素卿心疼我,看我日夜为国事操劳,伺候我喝了盏参汤,便让我早些就寝,我们什么都没做。你也别吃味,我一年到头也去不了她那儿几次。”
    “算你识趣。”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痴痴看着镜子中两个人,闭上了眼。
    忽然,李昭笑着问:“你怎么不心疼心疼孤的身子,任由孤放浪?”
    “那不一样。”
    我不自觉仰起头:“她是贤妻良母,我是浪蕊浮花。”
    说罢这话,我拉着他的手,朝绣床走去。
    ……
    这晚,云雀进来送了两次水。
    ……
    事后,我枕在李昭的臂弯,手揽住他的腰,慢慢地平复狂乱的心跳。
    这算什么?给素卿的一份贺礼?
    想到此,我不禁笑出声。
    李昭将被子往上拉了下,盖住我的肩膀,问:“乐什么呢。”
    “你猜?”
    我又笑出了声。
    “左不过笑话素卿罢了。”
    李昭吻了下我的头顶,笑道:“你这丫头,让你别叫出声,你这回倒听话,谁知却哭了,为什么呢?”
    我脸一红,凑到他耳边,吹气如兰:“哭,是因为更高兴了了。”
    “你呀你。”
    李昭无奈地摇摇头,柔声道:“妍华,帮我揉揉背吧。”
    “嗯。”
    我起身,从梳妆台上找出瓶茉莉油,跪在他身侧,让他翻过身,正面朝下,然后用油搓热手,用力帮他按肩膀。
    “这个力度行么?”
    “行。”
    李昭闭起眼,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蓦地,他叹了口气,问:“妍华,朕有个问题不解,想听听你的说法。”
    我一怔,他自称朕。
    这意思是……他接下来说话的立场,不是情人,而是一国之君,小心小心,千万别干政,更别胡乱发表意见。
    “您说。”
    我不慌不乱地又倒了点茉莉油,给他按肩膀。
    “怎么说呢?有些人也算是忠义之辈吧,但朕却不得不杀,这是不是意味着朕是昏君?朕……是不是该放了他们。”
    李昭问。
    我细思了片刻。
    按照之前我在密档上读的,李昭仁厚,这么多年几乎没有杀过人,而且他素来有决断,从未优柔寡断过。他虽问要不要放过这些“忠臣”,但应该有了主意,必杀无疑,问我,只不过想要个顺着他的安慰罢了,该怎么说呢?
    “妾有个故事,想跟陛下讲。”
    “你说。”
    我慢慢地敲他的背,道:“妾这些年流落在外,虽说有梅濂的收容敬爱,但终究夫妻离心,加上婆母刁难,二房欺辱,妾实在过得不顺心,好在妾一手养大了盈袖,也算稍稍解了漫漫长夜的寂寥。”
    李昭点点头,叹道:“朕知道,你虽说只比她大十一岁,可却把她当成了女儿。”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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