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 我正要找你!”他立刻抓住了楚暮的手。
因为太过急切,他忽略了很多问题, 比如——楚暮为什么这么巧, 出现在这里, 还是一个人。
楚暮眼眸微垂, 握紧了谢庭月的手,一边微笑,一边眼稍往旁边一斜:“别急,怎么了?”
长随秦平摸摸鼻子,非常识眼色的离开,留出空间给两个人。
谢庭月深呼口气:“我吧……感觉不太对,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他心内着急,决定下的太快,还没组织好语言,不知道这话要怎么说,愁的不行,手心都渗了汗,冰凉冰凉。
楚暮眸底滑过心疼,轻声引导:“你看到了什么?”
谢庭月:“有人……进了你的书房,我怀疑他要对你不利!”
楚暮微笑:“他要杀我。”
谢庭月眼瞳骤缩。
楚暮这话不对!语气太笃定,太气定神闲,仿佛一切……早就知道?
并且做好了准备,等待它的来临。
“近来我的书房经常有被动过的痕迹,虽然对方尽量还原,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同,但我的东西,自己最清楚。”
楚暮看着谢庭月,眼梢舒展,一个不像笑容的笑容,不可能是因为自己想笑——他在安慰他。
谢庭月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楚暮知道……早就知道,还能这么镇定,他又怕什么?
楚暮是猜到今天会有意外,早有准备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谢庭月后知后觉的左右看看,观察四周环境,后知后觉得出结论,莫非是有意来寻他?
如果是,那对方的信息量一定比自己多。
谢庭月眼梢微侧,试探道:“还有?”
“还有,这种情况是规律发生,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一次,”楚暮似乎十分满意,鼓励的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而这个微妙的时间点,总会和禾家商铺送货进府的日子重合。”
所以楚暮知道禾元奇不对。
谢庭月一边暗骂禾元奇,一边心疼楚暮,这是倒了什么血霉?生病遭罪也不消停,总有讨厌的人瞎折腾。
禾元奇是冲楚暮来的,那上辈子……是发生了意外,楚暮躲过了?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外,如果这辈子意外因他而改变,不再发生,楚暮是不是就会躲不过?
商会那日,他可是狠狠把禾元奇得罪了的,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因此招数更阴。
谢庭月狠狠皱眉,心内思绪不断翻涌。
“别怕,”楚暮捏着谢庭月的手,微笑,“商会那日我剁他的手指,并非公报私仇,单纯因为他欺负你。”
谢庭月愣住了,谁要计较这个啊!危急关头你到底在想什么!
楚暮轻描淡写:“也不要为此愧疚,这个危险源本就与你无关,治他,更算不得什么大事。”
谢庭月心尖一软。
这个人……可真是。如今危险的明明就是楚暮,为什么还要记挂他?他的心情难道比他的生死更重要?
“夫人不要害怕,”楚暮将谢庭月的手执到唇边,轻轻亲了一口,“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风轻雪静,廊畔梅花娇羞的红了脸。
秦平在远处默默捂上了眼睛。
原来主子把他支开,竟是方便自己占便宜?他这能文能武的贴心长随,作用就是把风?
长随就这能这么随便对待么!
谢庭月的脸爆红。
他觉得自己表现逊透了,明明是重生过来的人,为什么这么焦急毛躁,还不如缠绵病榻,年岁也不大的楚暮?
他抽回手,逼自己集中精神,思考眼前的事。
禾元奇要害楚暮,不管原因是什么,操作起来并不简单。不能轻易进楚家的外男,商铺东家,他要怎样才能接近楚暮,用什么样的方式害他?
他眉头微蹙:“咱们与禾家商铺,恐怕不是简单的采买货品吧?”
谁家送货东家亲自来?
楚暮看着空荡荡的掌心,有些失落:“禾家生意里,二婶参了股。”
谢庭月瞬间想到一个方向:“所以你怀疑——”
禾元奇背后站着的是孙氏?要害楚暮的,也是孙氏?
楚暮却摇了头。
不用他说,谢庭月脑子也转过来了:“不对,她要对你不利,不需要借外人的手,事败被拆穿的可能性还更大。”
如果他是孙氏,真的忍不下楚暮了,可以想无数条阴招,反正楚暮身体不好众所周知,只要不留下明显证据把柄,大家不会追究她。
“可禾元奇同你无冤无仇——不对,你得罪过他?”
楚暮说的没错,事情绝对不是因为商会上的断指惩戒,上辈子他没有参加商会,也未曾听闻楚暮去过,楚暮自大婚日身体一直不好,根本没出过门,而书房被翻也发生在商会之间。
楚暮摇头:“我从未与任何人结仇。”
“怎么看一个外人也成不了事,禾元奇必须有个帮手,”谢庭月眯眼,“或者说,他本人就是别人的帮手,有人隐在背后?”
楚暮眸底滑过冷光:“他能联合我二婶孙氏,就能联合别的人。”
“所以这杀机可能并不来自于他,而是背后的人!”
谢庭月肃容,眼刀快要飞出去:“目前来看只能是这两个方向,一,孙氏和禾元奇有私下交易,杀你于孙氏有好处,如果这个交易没有人知道,她就可以置身事外,顺利甩锅出去,或者场面合适,没有人对你生死太过纠结深思,这个锅她根本不用甩;二,禾元奇背后站着别的人,他两面三刀游刃有余,二婶孙氏也是被别人盯住利用了,因为她有小心思,好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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