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惊艳和赞赏是冲谁来的,不言而喻。
谢庭月甚至感受到对方灼灼目光下的兴致,那是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味道,上一次看到这种眼神,还是在戚文海身上。
这是有同样经历兴趣的味道,这个女子,定也对商事有不凡见解!
“抱歉,我来晚了,但好像没什么问题?”
女子对谢庭月只惊艳了一瞬,就变成了温柔如水的小女人,目光不离萧云峰。
“嗯。”萧云峰还是话不多,目光触及她时,却明显变的柔软了。
二人没更多的交流,没更多的亲密举动,但二人相处时的绵绵眼神,旖旎气氛,距离感,融洽感,比真正的亲密动作更给人亲密感。
瞎子也能看得出来,这二人伉俪情深,夫妻情浓,粘乎的紧。
这女子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杭清奚,萧云峰的夫人。
谢庭月一时不知道眼睛往哪里放,明明对方没有什么亲密动作,他就觉得甜的过了头,无法控制的脸红。
掌心一热,楚暮的手握了过来。
“好羡慕。”
这只手的触感无比真实,指甲还轻轻在自己掌心刮了刮。
谢庭月脸更红。
楚暮:“明明我们也可以的。”
声音带着幽怨。
谢庭月横眼凶他:“闭嘴!不准再说了!”
他们这边两个人在说笑话,那边杭清奚也在和萧云峰耳语:“……我同这位谢公子做着一样的事,却不如他总结的这么好,真是好聪明通透的人……”
萧云峰点头:“是可交之人。”
萧温书在闹事时,不觉得尴尬,十分理直气壮,眼下事情解决,钱也拿到了,反倒有些局促,离开的脚步有些犹豫。
柔姑娘跟着他,一时蹙眉,一时咬唇,真是好不娇弱。
人群散开,谢庭日露出身形,慢慢坠在了柔姑娘身后。
杭清奚看的可笑:“我来晚了一步,好在事情已经解决,以后你好自为之,莫要耳根子软,再行差踏错。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没有谁会像你娘一样一辈子围着你转,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你收拾烂摊子。”
话音最后,眼神落在柔姑娘和谢庭日身上转了一圈,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柔姑娘要脸,咬着唇,眼泪就掉了下来:“夫人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你们欺负我表哥,日后定会后悔的!”
杭清奚笑出声:“到底谁会后悔,咱们走着瞧吧。”
现场很快散了个干净,雨势也慢慢增大,杭清奚代夫君邀请谢庭月和楚暮去家中坐坐,谢庭月和楚暮自然应了,这次来目的也本就是这个。
杭清奚很热情,招呼下人安排房间,准备热水给二人洗漱,还迅速叫人做一桌好菜。萧云峰则出去片刻,我把剩余的事安排清楚,这才回家待客。
雨,越来越大了。
谢庭月和楚暮收拾清爽,走到萧家待客花厅时,廊外雨幕如注,连视野都模糊了。
席开一桌,酒菜热汤皆有,几人自是先寒暄一番,说南道北,顺便填饱肚子,加深彼此熟悉,气氛融融。
饭毕,上了茶点,方才试探着往正题上绕。
楚暮扮演安静优雅的病人,话不多,只是很粘夫人,时不时要看一眼,谢庭月则比较直接,捏着手中茶盏,直接入了正题:“我猜——萧家主大约能猜到我来意。”
萧云峰是个爽快人,颌首:“嗯。”但他有个疑问,“祖辈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谢庭月和楚暮对视一眼,十分诚恳的摇了摇头:“说实话,一点也不知道。”
萧云峰顿了顿,垂眸:“那就难办了。”
话皆,房间安静,气氛眼看也尴尬起来。
女主人杭清奚亲手执壶为大家添茶,笑容和身上石榴裙一样热情:“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对京城贵客也着实不了解呢,近来有种蓝盈布在京中极为流行,极为难买,二位在京城居住,可有门路?”
谢庭月顿了一下,放下茶盏:“不敢有瞒,这蓝盈布,正是我的产业。”
“谢公子厉害啊!”杭清奚眼底发亮,“不知可考虑往外铺货?咱们这地方小,苏杭可不小,而且小地方也有颗爱美的心不是?”
谢庭月微笑:“目前受限原料,产量一直未能上去,日后倒可以谈。”
“那可千万别忘了咱们!”
“自然。”
“楚大少好像身体不好,怕是受不得寒吧?”
“嗯,小心照顾,还是可以的。”
“我夫君走南闯北,大人物没认识几个,人面倒是广,有几位好丈夫着实不错,若两位不介意,我请他们来帮忙看个诊?”
“如此多谢。”
……
杭清奚热情,萧云峰稳重,说话间默契十足,谢庭月和楚暮感觉不到丝毫怠慢感。
但他们也知道,萍水相逢,交付信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对方不会立刻竹筒倒豆子把话说清楚,尤其若真事关私盐,可能会涉及到萧家祖上不可往外道的秘事,对方多种试探是可以理解的。
对方如此仔细斟酌,其实也是重视的表现。
谢庭月和楚暮理解,干脆不掖不藏,明明白白的亮给夫妻二人看。
对付小人,取之以智,相交君子,取之以直。
气氛正在朝好的方向走,眼看将有质的提升,突然“轰隆隆——”,远处传来十分吓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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