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你是不是不记得我的话了?”
秦宁:“什么话?”
“你不欠任何人。”印长生的指尖下滑,轻轻勾住了她的下巴,“秦宁,你不欠我。”
以魂换魂。
秦宁晚上特意去找了古籍,才知道这是多危险的事,哪能说不欠就不欠。
她抿抿嘴,没有说话。
面前的人轻叹一声:“我问你。”
“嗯?”
印长生:“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是不是?”
“嗯。”
印长生轻声道:“那我做的事,为何要你来还?”
秦宁:“?”
听起来怪怪的,但又好有道理的样子?
印长生见她有些茫然,收回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我救你,不要你死,强行把你留在身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自私。”
“我违了天命自然,却换得了你,便是我想要的,与你何干?”
秦宁几乎都要被他说服了,这是什么逻辑鬼才?!
“你疼我,允我留在这里,是你的善。”印长生继续道,“也是我的幸。”
“我想要这种幸事长存,那更是自私。”
“错都在我,与你何干?”
秦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思维有些转不过来了,印长生你是诡辩天才吧?
她要说什么来着?!
秦宁觉得脑子都点不够用,下一刻,印长生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睛,与她平视:“所以,你多疼疼我,可好?”
他瞳色异于常人,很浅,却又美得惊心动魄,专注看人的时候,仿佛就是把人装进了他的眼里。
秦宁看着自己的倒影,微微吸了口气,胸腔里的心突突突跳着,像是被黑凤啄了。
她猛地推开印长生,带着椅子往后挪了挪。
印长生没动作,他把手放下,搭在桌上,平静地看着她。
秦宁:“我……”
她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才想起了这次谈话的重点:“但你的心魔,不能不除呀。”
印长生道:“想帮我?”
他轻飘飘的一句,就将还说成了帮。
秦宁老实点头。
印长生道:“那就听我的。”
“什么?”
印长生弯唇笑了下:“多疼疼我。”
嘶。
秦宁忍不住又往后退了退,黑凤这嘴啄得也太勤奋了些。
她看着印长生嘴角的笑,终于落荒而逃。
跑回寝宫里,看到黑凤在桌上吃点心,秦宁几步走过去,抓着它揉捏了几下:“你这张嘴!”
黑凤:“???”
“你做什么!放开爷!”
秦宁无理取闹:“你这张嘴,再乱啄,就给你绑了!”
黑凤:“你学疯了吧。”
秦宁没回答,又揉了它好一番,直到玉简有动静才把黑凤放开。
竟是云谷的玉简。
周子森温温和和地问:“小师妹,最近跟师弟怎么样了?”
秦宁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胸口,抿嘴:“一切正常。”
“正常?”
秦宁听见那边的小声嘀咕:“没道理啊。”
“……”
秦宁忍住要丢玉简的冲动,问:“师兄,是有什么事吗?”
周子森道:“啊其实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就是,名士大会要开始了。”周子森说,“师弟过去作为名士榜榜首,应该是要露个面的,作为主位之一。”
他顿了顿,然后道:“但是现在师弟他,性格比较,比较独特,也不听我们的话,所以……”
“小师妹,你看要不你劝劝他?”
秦宁:“名士大会不是五年一次吗?”
“是这样没错。”周子森解释,“但是前几年,嗯,仙门一度比较动荡,因此推迟了。”
印长生在落青山手持一剑破了仙门之阵,不仅在大家面前揭穿了自己师尊的真面目,甚至在落青山对他拔剑相向。
当初玄水门站在印长生这边,而云谷几个亲传弟子也纷纷不表态,甚至对印长生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印长生在落青山顶落了结界,其他云谷弟子都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其他仙门。
印长生一袭白衣被血染红,他红着眼,周身都是魔气,怀里抱着被围剿的紫魇宫宫主,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
“你们可以试试,提她一个字。”
放下这句话,印长生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一消失就是三年。
云泽死了,最大的仙门云谷新掌门理应继位,原本众人皆以为是印长生,但他消失三年,掌门却变成了周子森,而孟府的家主也死了,孟轻寒继位。
更有壮大显露的霄凌宫,处处找仙门麻烦的苏慬,哪里还有什么人去关注名士大会。
周子森叹气,但这些秦宁一概不知,他也不会说。
“所以,师弟现在可能就听你的话,你或许可以跟他提一提。”
秦宁犹豫了会儿,然后应了:“好。”
翌日。
秦宁斟酌着该如何向印长生开口,毕竟这是他自己的事。
更何况,他连周师兄的都不听,会听她的吗?
她正纠结着,印长生突然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说吧。”
秦宁一时没反应过来:“嗯,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