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辰王府。
崔祖安从外面急匆匆跑进灵堂里,一?眼?望去都是白色,他眼?尖看?到站在角落处的晋王,赶紧悄悄走过去,等?挨近了?后小声道?:“王爷,奴才有事要禀。” 屋子里人多,怕让人偷听了?去,而且也怕惊扰了?辰王的亡灵,虽然他心里对辰王并没有多少敬意?,但人都死了?,心里还是有几分怕的,崔祖安不敢直言。
姬长渊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崔祖安看?了?眼?不远处跪了?三排哭泣的女子,叹了?口气跟在后面。
两人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停下,姬长渊双手背在身后,沉声开口,“何事?”
崔祖安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上前一?步小声道?:“王爷,那个……梅主子今早不见了?。” 说到这个有些心虚,将?头低下去了?。
姬长渊听到这话,似乎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皱眉扭过头看?他,“你说谁不见了??” 声音听着有几分不可思议。
崔祖安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都快哭了?,“王爷,是梅主子。” 说完将?玉熙坊昨天?下午和今早发生的事详细陈述了?一?遍,完了?补充道?:“奴才接到消息后赶紧派人去查了?,有人在东街拐角里发现了?一?个装着衣服的菜篮子,里面衣服经?过那个寡妇对证,就是她的,梅主子应该是今早走的,有人看?到她今早去买菜了?,还买了?包子馒头。”
姬长渊听了?这话,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放在身后的手握成拳头。 他忍了?忍,额角青筋直跳,最后咬牙切齿道?:“不是让你多派几个暗卫吗?”
崔祖安头垂得更低了?几分,急忙回道?:“派了?,昨天?下午又增加了?四个暗卫,一?直都在梅主子院子周围看?着,但谁能?想到……梅主子......会换上那个张寡妇的衣服出来?还在人家家里睡了?一?觉,您都不知道?,梅主子昨晚从自?己院子里出来时,还朝旁边呸了?一?口,一?副小人模样,暗卫们?说昨晚他们?看?到后还担心梅主子被人骗了?,想着之后要不要想法子提醒一?声,待看?到那寡妇回家睡下后他们?就没多管了?。”
要他说,这梅主子实在是狡猾至极,哪怕是换做他,他也不会觉得这个“表里不一?”的人是梅主子。 别说多派几个暗卫了?,就是多派几十个,那也没用啊。
姬长渊心里憋闷不已,昨天?才见的面,今天?就跑了?,她这是躲着谁再清楚不过。 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么多鬼主意?,一?次比一?次会跑。
心口发堵,一?肚子火气更是无法宣泄,不过生气之余还有担心,如今随着老二一?死,朝堂更加波诡云谲,据说父皇昨日听到消息后当场吐了?口血,往日不见父皇对老二有多喜爱,没想到死了?倒是念起这是他儿子。 姬长渊紧锁眉头,他现在分身乏术,若是在外面出了?事,他担心顾及不到。
崔祖安似乎看?出晋王的想法,安慰道?:“王爷莫要太过担心,梅主子聪慧异常,都能?在您眼?皮子底下跑了?,更别说其他人了?。” 他说的可是心里话,那些花招,他真是从来见都没见过的,没有户牒她也能?租到宅子,一?会儿说自?己是陪着丈夫进京赶考的妻子,一?会儿说自?己是上京寻找负心汉的可怜未婚妻,简直厉害的都能?上天?了?。 虽然前段时间?王爷说以后不要再提梅主子了?,一?副要跟她撇清的样子,但他毕竟知道?王爷的性?子,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所以私底下一?直没撤回那两个暗卫,只道?人没事,就不用事事禀报了?。
果然,一?场大病过后,王爷又舍不得人了?,于是他昨天?便从暗卫那里打听梅主子近况,说实话,他听了?后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这般能?干,梅主子若是能?来刑部?,王爷不知道?能?轻松多少。
姬长渊也想到昨晚听到的那些事,心里跟着轻松了?些,不过还是吩咐道?:“去城门和码头打听情况,注意?今早出城和登船的年轻男子,同时,派一?批人暗中调查京都城内制造假户牒的人,看?看?她用的是什么身份离开的,切记,事情做的隐蔽点。”
崔祖安点头,“是。” 想到梅主子前几次逃跑的情况,确实每次都是做男子打扮,不得不说,梅主子也是聪明,还知道?在外面要扮成男子模样。 不过后面那点他却是没想到的,他刚才还想着,梅主子户牒都没拿到能?跑去哪里? 原来如此,他再次小瞧了?这位梅主子。
想到这里,他猛地抬起头,“王爷,城南那个算命的。”
崔祖安也不傻,他之前就觉得哪里奇怪,据暗卫陈述,他知道?梅主子住在玉熙坊期间?还去算过命,算命也可以理解,毕竟离开王府了?,算算接下来的运道?如何心里好歹也有个底,就像每次王爷出差,他都会提前找人算一?下福祸,但没必要再去一?次啊。
姬长渊眯起眼?睛,冷声道?:“查!”
崔祖安动作很快,晚上姬长渊从辰王府出来时,崔祖安将?马车赶到他身前,在人上去后,他落后一?步跟着。 两人进了?马车后,崔祖安恭敬给人倒了?杯茶,“王爷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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