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子斜视于她,淡淡道:此话言之甚早,待看日后。
刘湘婉板正身形,双目有光,脆声道:敬请夫子考量。
走出去的秦夫子,嘴角微微上翘,只听身后童子道:夫子,这六姑娘这般戏弄您,你怎还不生气?
有甚可气,只要六姑娘真如她所言,日后有则改之,我欣喜着呢?
童子挠了挠头,不明白夫子的意思。
秦夫子走了几步,喃喃道:许是老夫年岁大了,如今见她这般淘气着实可爱的很。
若此情此景被刘湘婉看见定会咂舌不已,刚刚在课堂上,秦夫子的气愤莫不是装出来的。
其他两位姑娘早已相继离开,唯有自家姑娘至今未出,门外的招娣神色焦急的张望着,两刻钟后,总算在门内现出姑娘的身影,喜极而泣道:姑娘,您总算出来了?
刘湘婉抬头四处张望,叹气道:府中我之流言是不是已不胫而走了。
招娣抹了把眼角的泪水,闪躲的低下头。
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你早些说我还能有些准备,不说就坐等别人嘲笑我吧!
过了一会儿,听到招娣小声道:姑娘,您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府邸?
好快的传播速度!
府里果真处处都有眼线,此事发生仅仅一个时辰,府中上下已经众所周知。
刘湘婉深吸一口气,感慨道:今日我真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闻言,招娣跺跺脚,慌乱道:姑娘,您让奴婢说您什么好?
什么也别说,我不想听,趁着留言刚起咱们还是赶紧回去,能躲一刻是一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刘湘婉拽着招娣飞快跑回去。
这种自欺欺人的逃避做法,刘湘婉如何不知,只不过眼下没有其他应对之法,唯有暂时避其风头,行走中的主仆二人,并不知她院子里早有二人守株待兔等着笑话她,一个是近来与她交好的三姐,一个谁也不得罪,堪称笑面虎的四姐。
刚到院落周围,就听里面传来阵阵欢笑声,她脚步微停侧耳倾听,细听之下辨认出是三姐四姐的声音。
隔壁院子的七姑娘早已带着丫鬟回来,自家姑娘却至今未回,想起府里传出的风言风语,赵妈妈很是担心她,可三姑娘同四姑娘就这么一动不动坐在正厅插科打诨,为人奴才总不好撇下她们自顾去找自家姑娘,不由劝解道:主子们,您看这晌午将到,你们还未用膳,不若晚些时候再来寻我家姑娘。
招银点头,附和道:是啊,两位姑娘,若我们家姑娘回来,奴婢定会遣人告诉你们。
三姐笑咯咯的同四姐打趣道:今儿我就不该跟娘去学理家,早知六妹做的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打油诗,说什么也得去瞻仰瞻仰哈哈
没想到我与三姐甚是心有灵犀。
院门外,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打趣她,刘湘婉无奈的抚了抚额,四姐来此堵她,怕是为了看三姐嘲笑她,而三姐莫不是太单纯,竟真的前来堵她,难道不怕她生气吗?该说她天真还是傻。
唉!
刘湘婉仰天长啸!
这悲催的人生都是她自己造的!
真真是生无可恋!
招娣扯扯姑娘的衣袖,嘴唇微动:姑娘,要不我们去姨娘那躲躲。晌午将至,姑娘早膳只食了面条,想必早就饿。
有家不能归的刘湘婉唯有点头,姨娘那相对闭塞,消息应该传播的不快,说不得能让她有片刻的安静,无奈之下带着招娣悄声离开。
待到黄姨娘的院落,见青衣绿衣站在外面,两人见姑娘过来,忙福了福身,刘湘婉便问:你们二人怎不进屋伺候姨娘?
回姑娘,老爷在屋里。青衣脸色发红,说完便低下头。
得!有人先她一步捷足先登,她还得走吧!
既然花心老爹在这,还是莫要进去打扰,说不得被老爹怨恨她不知情趣。
此时,屋里突然传来黄姨娘的声音:青衣,谁在外面?
青衣对刘湘婉福了福身,抱歉道:姑娘稍等下。匆匆掀帘进去。
不一会儿,青衣出来,笑着说:姑娘,姨娘让您进去。
得!这回怕是不得不进了!
姨娘既知她来了,为人子女哪有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青衣替她掀帘,刘湘婉整理下衣襟抬脚进去,见老爷正抱着宴哥逗他玩,于是笑着给他们请安,脆声道:姨娘,爹爹。
宴哥听见姐姐的声音,从刘仲修怀里挣脱出来,眼睛顺着声音看去,待瞧见姐姐的身影,小手使劲向其挥打着:咯咯咯咯
刘仲修便问黄姨娘:他这是什么意思?
黄姨娘嘴角带笑,指着宴哥道:他这是想让姑娘抱,想跟姐姐玩,是不是?说着从老爷怀里抱出宴哥递给姑娘。
刘湘婉神色一软,抱着宴哥肥胖的小身体,轻哄道:宴哥想姐姐是吗?
咯咯宴哥傻笑的玩着刘湘婉衣衫上绣的海棠花样。
刘仲修眼神不时扫过黄姨娘及刘湘婉姐弟二人,见他们脸上笑容温暖又舒服,心里舒坦极了,虽然她们娘三从不在意他的态度,但他还是打从心坎里高兴,忍不住打趣闺女:听说你今儿干了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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