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拍了拍胸腹:说吧,但凡我能帮忙的地方,义不容辞。
今日课堂上未回答出秦夫子提的问题,遂被他责罚抄女戒一遍,半旬后就得交,三姐刘湘婉拉着长音:我知此事你定能帮我?
三姐挽着她胳膊的手一松,讪讪道:别的事还好说,这挥手笔墨之事,我却是有心无力。她最不喜欢研读诗词歌赋,更不用说笔墨抒写,只是听听她都极为打怵。
三姐刘湘婉上前一步,三姐立马退了一步,摆摆手:六妹,突然想起来,娘让我帮其算的账还未弄完,我得走了。
刘湘婉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胳膊:三姐刚还夸赞我誓要与我同进同出,怎如今一副退避三舍与我撇清关系的样子,莫不是不想帮我抄写女戒?
三姐打了个冷颤,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她的禁锢,神色不自然道:六妹,此番对战着实勇气可嘉,奈何我随波逐流,只能陪你共享福不能陪你共吃苦。
刘湘婉:
六妹,除了这件事,其他事好说,好说!三姐讪讪道。
刘湘婉眼神幽怨的看着她,低低道:三姐,你这是打算抛弃咱们之间兄友弟爱,姐妹之情了。
三姐捋了捋额头凌乱的发丝:我只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六妹,算是三姐对不起你。
看着三姐落荒而逃暴走的背影,刘湘婉猛地大笑出声,招娣站在一旁,愤愤道:姑娘,三姑娘也太不仗义了,您出事她一点也不想着帮忙不说,还推脱的厉害。
这才是她的真性情,倘若她顾左右而言他的应允我,这样的三姐我只会敬而远之,所以啊,这女戒唯有我自己抄了。言罢,一脸坏笑的看着招娣:要不你帮我抄?
招娣咬了咬唇,羞涩道:若姑娘不嫌弃奴婢字不好,奴婢帮您写。
便是你有心,我也万不能让其他人代劳,刚才如此说只是为了吓唬三姐,让她知难而退,换得片刻安静。
话说刘湘婉的启蒙老师是黄姨娘,在她还是顽童时,黄姨娘便悄悄授她女红、识字,待老爷请得秦夫子入府授业后,书本上的繁体字她已全部认识,为了不引起他人的猜疑,她总是装傻充愣,以护平安。
招银招娣也在那时候同她一起学字,黄姨娘怕姑娘独自学习会无聊,便带着她们二人一同授业,这番举动使得她二人倍感激动,大宅里的奴仆能识字的没有几个,可是姨娘却毫不在意亲自教她们读书识字。
只不过那时的姑娘在雪白的宣纸上练字,她们二人怕浪费宣纸,私底下用树枝在地上比划,所以她们的字不如姑娘的小巧精致,即便这样她们二人也已十分高兴,要知道满府上下也就太太身边的丫鬟识得几个字,至于姑娘们身边的丫鬟,她们便不得而知
待疲惫的刘湘婉回到内室,坐在梳妆台上由着赵妈妈打理头发,淡淡道:妈妈,今儿让你担心了。
老奴不要紧,只是有些担心姑娘,老奴怕太太因为此事责骂您。赵妈妈神色担忧道。
放心,不会的。
姑娘为何这般肯定?
太太想在还用得着我。
姑娘
见赵妈妈一脸担忧之色,刘湘婉不由道:妈妈是不是觉得我太意气用事了。
赵妈妈微微颔首:姑娘以往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如今却这般由着性子来,您就不怕惹了太太的眼,到时候让你吃苦头。
刘湘婉冷笑一声:太太还不至于,毕竟于她而言我是有功之人,这边赏赐刚刚下来,那边立马惩罚我,岂不是打她脸吗?
赵妈妈思索一会儿,缓缓道:姑娘说的有理。
何况中间还扯着三姐,太太万不会锱铢必究。
三姑娘虽蛮横了点,但心底还是良善的,姑娘与她亲近总是利大于弊。
刘湘婉又道:你道三姐为何与我亲近,也不过是太太授意罢了,不过这人嘛,慢慢接触下来总是会有感情的,太太利用我鞭策三姐,我利用三姐探听正房的消息,说白了我们互惠互利,彼此互不干扰。
赵妈妈摇了摇头:老奴心底有疑问,府中众多小姐,太太为何偏偏挑中您了?
刘湘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上翘道:太太掌管府中大小事务,各式人情往事,但凡她细品一人的品性便能探出那人的城府多少,府中姐妹虽不多,但其心眼太多,心计更甚,太太不放心三姐与其他姐妹交好,深怕带坏她的女儿。顿了顿继续道:我虽算不上好人,但最起码不会对人起坏心,说到底还是太太见我与姨娘本分,从不主动招惹是非,所以才会让三姐与我交好。
闻言,赵妈妈不禁道:即便太太让三姑娘与您交好,难道就能改了她的性格不成。
妈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太太这是变相递梯子与我,三姐神经粗大,最易说错话得罪人或单纯的被人当枪使,这时候不就显现出你家姑娘的重要,所以啊太太利用我照看三姐,你说我能不趁机讨点利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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