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屋内,七姐满面泪痕的哭泣:不许你们碰我姨娘,把你们的脏手拿开?
七丫头,母亲知晓你伤心,可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让你姨娘好生安息吧!
七姐眼眶红肿,对她嗤笑一声:母亲,若您肯出手救我姨娘,她又何至于枉死
太太脸色铁青,眸光微冷:七丫头,你莫不是伤心的胡言乱语了,你之言难道认为你姨娘之死与我有关系不成?
母亲认为呢?您可知女儿去正房要过人参,但凡您心底有一丝怜惜女儿及姨娘的情分,她也不至于死的这般无声无息。
太太冷哼道:休要胡搅蛮缠!今儿是你二姐出嫁之日,府中上下皆为她张罗忙活,难免有顾忌不到旁人的时候,再说你姨娘今日生产,实乃天意,与旁人有何关系,你说去过正房,难道没看到人影匆匆的各府女眷,我又哪里抽得开空闲去瞧你姨娘。
母亲,好冠冕堂皇的说辞,莫不是我姨娘之死只能怨她自己,与您无关。
太太怒急,一连道了三声好:既你心有怨言,待会儿老爷过来,咱们让他评断一二便是。
七姐抱着赵姨娘的尸身呜呜低泣:姨娘,即便您死了,女儿也不能为您伸冤诉苦,只能让您含恨而终,是女儿无能啊
这时,王妈妈上前低声劝道:七姑娘,听老奴一言,还是早些装殓姨娘吧!若您一直抓着她不放,黄泉路上,姨娘走的也不安心啊
姨娘女儿不孝啊七姐哭的声嘶力竭,险些上不来气。
王妈妈又道:七姑娘,便是您心里再有怨气,也不能拿姨娘尸身说话,这这未免
七姐泪眼婆娑的抬头,质问道:我姨娘已经死了,难道我不能为她哭两声?
王妈妈躬着身子,低声道:是老奴不会说话,求七姑娘恕罪。
你们这帮乌合之众,我姨娘已然逝世,你们还想搅得她不得安宁吗?
王妈妈忙退后两步,脸色涨红的解释:七姑娘,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刘湘婉进院后,只见几位姨娘及姐妹们早已先她一步而来,只不过她们双双低头,置身之外,她走到黄姨娘身旁,低声问:弟弟可安置妥当?
姑娘放心,有青衣及奶娘在旁照看。
刘湘婉放下心来,垂头站在一旁。
大约半刻钟,刘仲修仓惶而至,看着满院子的人,脸色苍白道:赵氏当真去了?
姨娘们拿起丝帕嗡嗡垂泪,张姨娘上前一步趴在老爷肩上,声音婉转低泣:老爷,您要节哀
刘仲修身子踉跄一下,伸手推开她大步进屋,张姨娘被老爷当众落了颜面,心中恼怒不已,气的红了眼眶,这下到是真的逼出了泪水。
除了黄姨娘神色淡然,其余姨娘脸色各自不一,细细瞧之,她们嘴角揶揄的笑容竟出乎一致的相同。
七姐看到爹爹那一瞬间,哀嚎声刹时响过整个府邸,众人听后身子猛然大恸,只听七姐恸哭道:爹爹,姨娘姨娘去的冤啊
刘仲修脸色一冷,怒声道:此话是何意?眼神环顾一圈,随后目光直直看向太太。
爹爹,您问母亲便知
屋外,三姐惶恐不安,此事怎扯到她娘身上,七妹莫不是伤心的糊涂了不成,竟含血喷人。
太太冷哼道:老爷,适才妾身已同七丫头解释过,可她置若罔闻,如今您来了正好,便听妾身细细道来。顿了顿,冷声道:今日二丫头出嫁,正房里来的全是苏州城内高门大户家的女眷,妾身忙着招待她们,难道错了吗?眼睛微眯,指着春花道:您可知这贱婢做了何事?若没有她,又怎会发生之后难以预料之事。
春花打了个哆嗦,将头深深埋在胸口处。
太太冷声道:同是女子,妾身也知晓女人生子乃生死攸关,可这个贱婢呢?若有事禀告,直唤王妈妈便是,可她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各府夫人的面当众一跪,让我情何以堪?
春花低泣道:太太,那时奴婢没找到您身边服侍之人,加之姨娘生产在即,疼痛难忍,奴婢唯有去正房寻您拿个主意。
我且问你,生孩子哪是那般容易的,刚阵痛便能出生左右不过半盏茶功夫,你就等不及,非要当着外人的面落我的脸,你居心何为?
刘仲修眼神一凛,看到床上面色苍白,毫无人气的赵姨娘,指着她们怒声道:休要吵了!死者为大,这点道理难道还要我教吗?
太太冷笑一声:老爷说的甚是,妾身送完各府女眷离开后,听到赵姨娘出事,便立即赶来,谁料人已去了,伤心之下便着人装殓她,可七丫头非说她姨娘死的冤枉,要等您来一辩是非。
刘仲修忍着怒气,冷声道:七丫头,为父知晓你姨娘过世,你悲痛万分,可眼下还是先安置你姨娘方是正理,你说呢?
七姐缓缓抬头,双眼含泪道:爹爹,您心底可曾在乎过我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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