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雾中慢慢走出一身着盔甲之人,待脚步越发接近时,刘仲修神色大变,惊呼道:魏贤侄?
不错,此人便是魏廷茂,那个同睿哥一同下江南来刘府做客的至交好友。
魏廷茂大步上前,深深揖礼道:世伯,半年未见,您可还好?
刘仲修敛了敛脸上的神色,亲自上前扶起他,不由道:贤侄,你怎会在此?
魏廷茂淡笑道:去年秋,小侄从您那回京不久,得圣上召见。
可是有何战事?
圣上得了奏折,闻山西边疆有土倭人作乱,遂指派小侄前去扫平此次战乱。
贤侄,你年纪尚轻,圣上怎会冒然让你去那般危险的地方。
魏廷茂缓缓道:不敢欺瞒伯父,小侄自小便在军营长大,跟随将士们行军布阵,更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遂圣上派小侄前去执行此次任务。
贤侄这般年岁便如此英勇无敌,日后前途更是不可估量。
魏廷茂恭敬笑笑:为了圣上,为了百姓,我等将士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刘仲修神色大恸,待他二人感慨一番后,魏廷茂转身对太太揖礼,低声道:伯母,进来可好?
太太紧握着翊哥的手,含笑道:一切都好。眼神细细观望魏廷茂一身将士戎姿,当真英姿焕发,器宇轩昂,如此出类拔萃的少年郎,之后不知谁家千金有幸配得上。
刘湘婉及三姐淡笑的对他福了福身,轻声道:魏大哥。
魏廷茂眼神在刘湘婉身上稍稍停顿下,淡笑道:两位妹妹好。
此时此地,得见故人,刘仲修心下大愉,不由道:贤侄,咱们进屋话家常,可好?
魏廷茂笑着说:小侄乐意之至。
就这样,船上围着的仆人渐渐散去,刘湘婉故意慢了几步落在后头,趁人不注意悄声回到自己的房间。
屋中,翊哥似想起什么,夸赞道:还好爹爹命人在船上四周点了烛火,霎时间灯火嘹亮,若不然儿子定然不能这般快寻到咱家的船。
刘仲修呵呵笑道:此事可不是为父的功劳,是你六妹,见重重大雾,遮天盖地,你又久至不归,担心你寻不到咱家的船,便让人每隔三尺点一盏油灯,有了这般亮光,待你回到码头,透过亮光便能寻到自家的船。
六妹有心了。翊哥眼神四处看了看竟未见到她的身影,怕是她早已回去歇息了,待明日在好好夸赞她一番。
魏廷茂坐在一旁,听他们父子俩说话,垂下头遮住眼中的眸光,心想道:这小丫头片子莫不是见到他害怕的跑了。
招银在身后,轻声道:姑娘,为甚您不跟着老爷去书房。
刘湘婉淡淡道:大哥已然回来,这里便没有我们什么事。有时分寸也是需要拿捏的。
魏廷茂此番过来,爹爹势必会趁机打听些京城里人与事,这时候便不是她这等闺阁之人所能听得,遂人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的,早些离场方是正理。
所以魏廷茂心中所想,纯粹是胡思乱想!
果不其然,刘仲修对一旁坐着的太太使了个眼神,奈何她并未会意到,依旧坐在一旁出神的看着魏廷茂,此子除了出身不好,其他才能皆是人中龙凤,这样的人她家玫儿怕是驾驭不住,兴许娘家侄女们有戏,遂看向魏廷茂的眸光中,不免带着一丝相看之色。
只见刘仲修脸色极其难看,咳了咳:夫人,如今天色已晚,你带着玫儿早些回去歇息吧!
论察言观色,太太及三丫头都不及六丫头半分,唉!
太太回过神儿,脸色涨红不止,拉着玫儿飞快的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翊哥与魏廷茂站起来,对着她背影揖了一礼。
刘仲修淡淡问:贤侄此次去山西边疆抵御土倭人,可是他们欲意发动战事?
魏廷茂淡淡道:最近几十年,我朝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但正因如此,东边的南蛮人如今不再缺衣少食,西边的土倭人竟暗暗从我朝买入兵器,如今两边怕是对我朝觊觎已久,说不得什么时候便会对我朝发动战事。
什么?刘仲修惊呼一声。
魏廷茂继续道:此次我去山西御敌,发现土倭人已不止一次来我朝边疆的村庄奸掳烧杀。
镇守边疆的将士们呢?
土倭人如今聪明的很,每次行动都是声东击西,不久前竟闯到镇上随意虐杀百姓,本以为只是一群土倭人流匪作乱,谁料竟是上百人进攻,镇守边疆的将军带领众将士誓死抵抗,虽将他们驱走,但也受了不小的重创,这才不得已上书朝廷,皇上得知后震怒不已,派我等将士为先锋,去往边疆探探其真实意图,若土倭人有心来犯,我朝便大举进攻,势必灭其之。
刘仲修恨声道:土倭人若不杀之,难消边疆百姓之恨。
世伯言之有理,不过如今南蛮人与土倭人对我朝觊觎良久,圣上就怕他们合起伙,一同进攻我朝,遂这才派我等将士前来探个明白。
这么说,此次并不是你一人前来,其他将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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