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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天华脑袋一翁,眼神木木的看向曾祖母,呆愣道:曾祖母,这信孙儿不能写,也不能签。
    刘仲修淡淡道:只要你日后以今日之事以儆效尤,此纸如同废纸摆设一般,但若你明知故犯,此纸便是和离书,此事取决于你对珍儿尚有几分情意,对毅哥兄弟有几分父子情怀。
    不不宋天华猛地扔掉手中的笔,脸色惨白道:岳父,您后宅也是娇妻美妾,坐拥齐人之福,怎到了小婿这便如此吝啬不通人情。
    刘仲修淡淡道:黎山,从小到大,想必家中长辈在你耳里始终念叨一词,便是规矩二字,什么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无制度则无国家,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规者,正圆之器,矩者,正方之器,此中道理不用我细说?
    宋天华愣愣的看着岳父。
    我家珍儿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到安国公府作长子嫡媳,便是她在不得你心意,你也要顾及她的脸面,刘家的脸面,更甚者镇国将军府的脸面,可你明知不可为偏为之,将刘家乃至镇国将军府的脸面践踏至脚下,此时你跟我谈人情世故,怕是有些为时过晚,见他一脸愤然,又道:今日老夫就教你何为为人处世的规矩?大江东流,日月交替,众生生生不息,皆是用规则演绎着生命的轨迹,稚儿之所以能平安长大,是因他始终离不开爹娘的两只手;风筝之所以能乘风飞翔,是因它情系手中的丝线;而你之所以能跟我对峙,是因为你身后的安国公府,若没了它的荣耀,你又待如何?
    若真到了那时,我靠着自己的双手重建安国公府昔日的荣耀。
    刘仲修讽刺的看向他,嗤笑道:断了线的风筝,不但没得到自由,反而栽得头破血流,脱了缰的野马,驰骋闯荡,呼啸而去,放纵的自由最终让他失了回家的方向,失去家族庇佑的你,不但无缘于自由,反而会是种种灾难的起源。
    闻言,老太君拍手大声:好,说的好。看向黎山时,淡而生畏道:莫不是你想作脱了线的风筝或者脱了缰的野马?
    宋天华从内而外打着冷颤,牙齿更是忍不住的哆嗦,嘴唇青紫的垂下头:孙儿遵命。说着挥笔龙飞凤舞。
    刘仲修接过他手中的宣纸,轻轻吹了吹,淡淡道:黎山这幅小楷写的不错,苍劲有力,力透纸背。
    听在宋天华耳里却极为刺耳,扯了扯嘴角干笑道:多谢岳父夸奖。
    刘仲修将其揣在怀里,看向一旁的二太太,淡淡道:既然女儿已醒来,你过去看看她吧!
    但凡老爷出马,事情定然顺理成章!
    二太太提着的一颗心缓缓落下,嘴角含笑的对老太君福了福身,轻声离开。
    路上,二太太看向身旁的婆子,轻声道:摔的那跟头严重吗?
    王妈妈将手背到身后,轻声道:无妨,不过是年岁大了,跑起来有些腿脚不伶俐。
    二太太轻声道:待此番我们处理完大姐之事,回府后唤大夫过来瞧瞧。
    王妈妈躬着身子,含笑道:多谢太太体恤,不过老奴骨头轻贱,摔一跤也无碍。
    莫要妄自菲薄,这些年若没你陪在我左右,那些苦日子,我又怎能熬得过来,低叹一声,语气低沉道:你这老货,珍儿之事你既已知晓,为何不早早同我说。
    王妈妈苦笑道:太太,大小姐的脾性您最为清楚,她便是受天大的委屈,苦楚也只会独自咽下,又怎能告知您。
    若早些知晓,说不得早些替她做主。话是这般说,可二太太心里却十分清楚,这是多么难为之事,因那时他们尚在苏州,山高水远,鞭长莫及,便是有心又如何照拂到她。
    太太,如今有老爷为姑娘做主,姑娘也算苦尽甘来。
    希望如此!
    这时,五姐妹站在拐角处,看到二太太过来,眼睛一亮,三姐更是迫不及待走上前,挽着她娘的胳膊,哀求道:娘,我们跟您一起去看大姐,可好?
    二太太想了想,嘴角含笑的点头,待眸光看向玫儿腿边的小人,神色难掩激动,三姐一把抱起毅哥,淡笑道:毅哥,她是谁?
    毅哥脆声道:外祖母。外祖母跟他娘长得好像。
    二太太嘴唇不住的哆嗦,眼里更是泛起了泪光,一把从玫儿怀中接过他,不住的用自己的脸去抚摸他的小脸,哽咽道:毅哥说的对,我是你外祖母。
    外祖母,可是要去看我娘?
    玫儿拿起手中的丝帕为她娘擦拭眼角的泪水,含笑道:娘,眼下阖家团圆之时,您可不能再流泪,倘若大姐看到,可是要伤心的。
    二太太颔首,看着怀中的小儿,低声道:毅哥,可想去看你娘?
    毅哥点头,脆声道:我不仅要看娘,还要看弟弟。
    好孩子,日后毅哥会是个好哥哥。
    毅哥得了夸奖,喜滋滋的搂着外祖母的脖颈,轻声道:外祖母身上有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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