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路过刘湘婉时,她身子一颤,随后神色淡定的离开,但这一幕却被坐在上首的老太爷看见,只见其眼睛一眯,淡淡道:除了六丫头留下,其余人都散了吧!
被点名的刘湘婉神色呆愣,转头木木看向三姐,在看向太太,只见其微微点头,方木讷的福了福身,低声应道。
祖父确定唤得是她!
是嫡出而不是庶出!
是她而不是三姐!
四姐走至门口的轿子处,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悬挂在大门之上的牌匾,又看了眼府内的景致,也是这么一眼,让她看到躲在树丛中的二哥,眼泪刷的落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如雨滴般晕湿了石阶,唯有狠狠咬住嘴唇方未露出哭音。
刘仲修大步向前走,见四丫头未曾跟上来,回头瞥了一眼顿时明白是何缘由,长叹道:走吧!再多的驻留最后还是要离开!
四姐深深看了一眼二哥方决然离开,只见仁哥身子一跃跑了出来,可跑了几步又猛然顿住脚步,事到如今,他以何借口留住妹妹,便是将她留下,府中也再无四姑娘,她又以何面目留下。
直至轿子被人抬起,仁哥再也忍不住大步往前跑,只需五步五步他就能留住妹妹,可他不能,不能此刻怕是他与妹妹今生最后一次相见,日后她便会呆在深宫内苑里,而他们兄妹生生别离,再无相见之日。
刘仲修骑马慢慢行至四姐轿子旁边,淡淡道:事已至此,收起你的眼泪看向前方,看着不远处的皇宫,只要你在那站住脚跟,日后还怕再无相见之时。
侄女明白!四姐的声音既沙哑又低沉。
老太爷留住刘湘婉却未成与她说过一句话,只是淡淡品着茶,刘湘婉心中忐忑不已,轻声道:祖父,不知唤孙女何事?
老太爷淡淡道:定力到底差了些许。
刘湘婉不明所以,这是何意?
走吧!老太爷由着刘奎搀扶,二人慢慢往外走。
刘湘婉站在厅中皱着眉,祖父这是叫她还是未叫她,而她是跟还是不跟?
就在老太爷身影即将消失时,刘湘婉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未料听到老太爷的怒吼声:老子让你跟过来,磨磨唧唧作甚?
得!一言不合便发火!
刘湘婉打了冷颤,顾不得规矩提着裙子往外跑,招娣跟在身后,低声道:姑娘,您可是做了何事惹老太爷生气?
今日四姐进宫,她方被放出来,一直被禁足的她焉能得罪老太爷,除非想起昨儿她爹说过的话,老太爷这是来者不善啊!
刘湘婉瞪了她一眼:就不能盼她好吗?
刘湘婉慢慢悠悠跟在老太爷身后,祖孙二人谁也未说话,半响儿回到老太爷院中,他方开口:怎不问我为何唤你?
您不是说孙女没定力吗?
老太爷一梗,怒目而视:你这是讽刺老夫不成?
刘湘婉福了福身,低声道:孙女不敢。
老太爷翻了个白眼,淡淡道:四丫头离开前,老夫见你嘴唇微动,说的何话?
祖父,那不是堂姐吗?刘湘婉未答反问,生怕一不小心落到祖父的陷阱里。
臭丫头,胆敢跟你祖父耍心眼?
刘湘婉神色木讷道:祖父,您说什么呢?孙女不懂?
老太爷淡淡道:老夫先不说你在苏州所行之事,直说近在眼前的两件事,如何?
祖父?刘湘婉头皮发麻,心脏砰砰直跳,总觉得他老人家会说出惊世骇俗之言。
还敢跟我打马虎眼?这丫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刘湘婉膝盖发软,有些站不住,讪讪道:祖父,四姐离家前,孙女只是说了四字?好女不吃眼前亏,尤其在强权面前,她立刻被秒成渣!
老太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淡淡道:哪四字?
四姐,保重!
老太爷愣了愣,张口结舌,半响后大笑:你这丫头,真是
祖父?可是孙女又说错话?
老太爷摇了摇头,淡笑道:六丫头,你觉得旁人如何看待你?
刘湘婉想了想:孙女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为何?
孙女又不是为了旁人的目光活着。
不错!当你身居高位,旁人自是对你卑躬屈膝,当你低到尘埃,旁人自是落井下石,过好自己的日子,活明白就是!
刘湘婉点了点头,心里嘀咕着祖父唤她来此的目的,莫不是为了传授她为人处世的道理,可她又不是孙子辈,祖父何以单点她,越想越琢磨不透。
你觉得祖父这院子如何?
很大,很宽,很好!很适合老人居住!
老太爷淡笑道:你不觉得少点什么吗?
刘湘婉想了想,皱眉道:此处甚好,以孙女的眼界,焉敢对您的院子指手画脚。
这院子少了些活气。
刘湘婉喃喃道:那您不如养些家畜,这样看着热闹,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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