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松一直盯着三公主,见她不在吭声方看向秦大人,低叹一声走上前,轻声道:据我所知,秦大人只有一个儿子?
魏将军这是何意?
魏松低叹道:秦大人的儿子好似惹了官司,如今
秦大人身子一僵,猛地打断他,冷冷道:魏将军不必威胁下官,有话直说便是。
令爱不幸而亡,魏某感同身受,但事已发生,无论对与错,是与非,令爱却是死在我们府上,你们夫妇苦苦相逼乃是心疼令爱,可令爱已逝,咱们还是该多多考虑活着的人方是。
你
事关令公子的安危,有些事秦大人不便插手,但我可以,三公主可以,宁远将军府可以,魏松声音一顿,又道:贵府公子出狱后,魏某也可应承你,为其寻个妥帖的差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怎会知晓此事!
宁远将军府当真深不可测!
湘儿!翰儿!都是他的儿女,他该如何抉择!
秦大人心下纠结不已,低头看了看过世的女儿,又看了看嚎啕大哭的夫人,半响后方道:魏将军,你
你我同朝为官,既为圣上办差又属同僚,焉能闹得不死不休,日后的日子还长着,说不得谁能求到谁?
秦大人心下苦笑:谁能求到谁!宁远将军府不仅有三公主这个金枝玉叶坐镇,还有刚刚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怀化大将军,而他呢,不过是正六品的工部郎中,儿子不成气候,整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半月前更因逼死一百姓家的女儿,至今被关在大牢里,遂此番接到三公主的帖子,与夫人一合计方带着女儿过来赴宴,未料竟是这个结果
适才他咄咄逼人,不过是期望三公主一时心神大乱,露出马脚,这样他方可趁势追击,可魏将军来后,三公主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脸上再不见一丝慌乱,反而多了些许从容镇定,如今他又被魏将军捏住软肋,焉能不同意。
事已至此,他已再无退路,只能听之任之!
秦夫人久久未曾听见老爷的声音,心下一寒,悲戚道:老爷,您为甚不说话,你想想湘儿,想想您可怜的女儿,难道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秦大人脸色青白交错,大约过了一刻钟,方神色颓废道:夫人,咱们带着湘儿回家吧回!
什么!
秦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老爷,缓缓松开女儿的桎梏,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走到他身边,使劲拍打他的胸口,大哭道:老爷,您怎能说出此话?怎么可以置湘儿的死于不顾?怎能这么狠心
秦大人一把搂住她,眼眶泛红,颓丧着脸,低声道:你想想翰儿
秦夫人身子一僵,一瞬间仿佛被人抽走所有的力气,软弱无力的趴在老爷怀里,今儿来此的目的不就是希望湘儿能得到怀远大将军的青睐,借机救翰儿于水火之中,如今翰儿还身陷大狱,却凭白搭上湘儿的性命事到如今,她还有何听不明白,原来原来魏将军打着这个主意,一命换一命,用湘儿的命换大牢里翰儿的性命,手心手背都是肉,让她如何选
夫人,咱们带湘儿回家,可好?
秦夫人紧紧咬住嘴唇方没让哭声传出来,直至半响儿,方道:老爷,妾身怨!妾身恨!明明是公主逼得湘儿自尽而亡,我们为人父母却不能替她伸冤,反而反而要为了翰儿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可翰儿是我们唯一的儿子,秦家唯一的男丁,你当真不在意他的死活
秦夫人狠狠扣着手心,感觉有一丝血从手心处溢出来,方缓缓从他怀里站起来,眼眶含泪,悲戚道:老爷,妾身上辈子做了何错事,今生让妾身置于这般两难的境地。
秦大人勉力扶住她虚弱的身子,垂下头低声道:夫人,你尚且如此,身为男子的为夫呢?你让为夫如何自处,让为夫有何面目面对湘儿,又有何面目面对死去的祖先
老爷秦夫人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我的湘儿湘儿,为娘对不起你,是为娘害了你啊
魏松对其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低声道:今儿之事乃是我们夫妇的疏忽,还妄你们节哀顺变,日后用得着我们宁远将军府的地方,直说便是。
秦大人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不敢!下官教子无方,方酿成祸事,还妄魏将军言而有信,让犬子平安无事的回家。
定然!魏某不仅让令公子平安无事的出狱,还会为其寻个妥帖的差事,借以宽慰你们失去令爱的悲痛之情。
秦大人瞥了眼哭泣不止的婢女们,低沉道:带小姐回府!
众人哽咽的点头,随后由老妈妈扶起,背着小姐慢慢离开,再看此时的秦夫人已承受不住内心的撕扯昏厥过去,而秦大人一把抱起她,缓缓离开。
一条人命就这般眨眼功夫消失在这世上,见秦家众人离开,三公主紧皱的眉头方渐渐舒展,走上前不由讥讽道:他们也不曾吃亏,以命换命,用女儿的命换儿子的命,怎么说也是稳赚不赔,话音一顿,含笑道:只是不知老爷怎会知晓秦大人儿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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