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桂枝死命的咬着牙,有血丝从齿缝间落下
在黄桂枝面前,谭猎户虎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唾视着眼前这个女人。谭四海被谭猎户揪在身后,而谭猎户的另一只手里,捏着一个粉色的东西。
家风不正!谭猎户显然是气极了,骂得唾沫星子四溅,结了婚的女人还妄想勾引我儿子,你们金家,连自己的媳妇都管不住?
金大成,你也是个没种的玩意儿!
谭猎户呸的一下,一口唾沫喷在了桂枝头上,将手里那粉色的东西一扬,摔在了金大成的脸上。
金小楼这才看清,那粉色的东西是一个绣花肚兜,这肚兜她见过,就在一个月前的温泉池子边。
金小楼算是看明白了,那日谭四海定然是将金小凤的肚兜带回了家里去,不知怎么被谭猎户给发现了,谭猎户因向来打猎为生,家里顿顿皆有肉吃,算是井口村里家境较好的人家。他认定有女人勾引自己儿子,于是闹了这样一出。
只是金小楼不明白,这勾引谭四海的女人怎么会变成黄桂枝。
金大成受此大辱,一股脑全发泄在黄桂枝身上,抽打得是更急更狠。
住手!金小楼快步上前,大声喝住了金大成,你凭什么打桂枝!
凭什么?金大成将肚兜往金小楼跟前一扔,肚兜上绣的花样,是桂枝惯常绣的凤穿牡丹,这是黄桂枝的手艺,金小楼认得,别说金家,整个井口村也只有桂枝有这个手艺,一个月前,黄桂枝离家出走了整整两天,回来打死也不说去哪里了,现下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和男人鬼混去了!
金大成冲金小楼冷冷一笑,接着道:我说她怎么成日里就和你走得近呢,原来你们两个是一路货色,这下,人家都拿着肚兜找上门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如此不守妇道的女人,活活打死都算轻的!
金小楼冷眼看向躲在谭猎户身后的谭四海,这个孬种,已经被这场面吓破了胆子,一看见金小楼望过来的目光,赶紧扭转头,闭上了眼睛。
真是弱者心理,面临问题只知道选择逃避不面对。
不面对就可以躲过了?不出声便让无辜的人替你们背锅?
金小楼眼眸一抬,盯上屋檐下远远站着的金小凤。
金小凤的脸已经惨白,整个人靠在柱子上,仿佛随时都要倒下。
金小楼还没说话,便听一向不爱出声的徐三惠轻声开口道:兴许已经有了身孕了。
徐三惠的声音很小,平日里又没有什么地位,院子里的一众人没一个听见她的话,倒是离得远远的金小凤一听这话,脚一软,径直跌坐在梯坎上。
第四十七章 落草的牡丹结珠胎
金小楼立马出声问:二舅母,你说的话可有根据?
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徐三惠刚刚那话的意思。
一瞬间大家的目光全都望向了徐氏,徐三惠哪里受过如此关注,磕磕绊绊半天,终于说清楚了,原来这几日,她每日收拾柴灰时都看到灶膛里有乌通草的根须
这乌通草是井口村附近常见的野草,老家人常说用乌通草的根须熬了水喝,可以让有身孕的女子滑胎。
吴氏的脸黑了白,白了又黑,终是狠狠的将拐棍敲在了石板上:该怀的一个个死活怀不上,不该有的倒是一来一个准!大成,把你这媳妇打死了送回黄家去,看看他们教出来个什么样的女儿!
慢着!金小楼眉一扬,扫了一眼众人,缓缓开口到,这肚兜上的绣花确实是桂枝的手艺,可桂枝为了你们的期盼,在自己的肚兜上向来绣的都是连生贵子这凤穿牡丹想来是桂枝替别人绣的
替别人绣的?你这么清楚,难不成是替你绣的?金大成撇了撇嘴,看看金小楼,又看看谭四海,见谭四海完全不敢对视金小楼的目光,金大成心里越想越觉得是。
金大成将鞭子一放,咧嘴笑了起来:保不齐还真是给你绣的,你本来就是这种货色,一年前在高粱地里偷了男人,这么长时间过去,只怕早又心痒痒了,去勾搭了四海,还想要赖给我们家桂枝!
黄桂枝一直紧咬的牙这时才松开:不是,一定不是小楼,小楼绝不是这样的人。
金小楼心一疼,黄桂枝明明对此事毫不知情,却如此笃定的相信着自己。
究竟是谁,把村子里的郎中请来把把脉不就一清二楚了?金小楼这话是望着金小凤说的,二舅母不是说了吗,这肚兜的主人兴许有了身孕,这可骗不了人。
郎中来的时候,黄桂枝已经被金小楼扶了起来,桂枝的背上没一块好皮肤,看得金小楼眼发酸。
郎中姓李,是井口村里唯一一个会点医术的,他率先便给桂枝把了脉。
刚把手放上去,就连连摇头,他们这是下了死手,便连只猫一只狗,也不能如此对待,更何况是一个人呢,只怕再晚一点,多抽几鞭,就要抽出人命来了。
心里也不由得感叹,真是遭了天谴了,难怪人丁越来越稀疏,怀不上孩子,怀上了又流产,这是作多了孽呀!
怎么回事?金大成赶紧问,有身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