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茂打扫好房子,眼看天色暗了下来,正准备离开这里回小单间睡觉,谁知走到门口,不经意往旁边一看,咦,左边那个院子前后院怎么忽然长出了一院子的青藤丛?看着密密麻麻,估计连路都没法走了,这房子貌似还没卖出去,房主着实可怜。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墙之隔的地方,晏徊正站在屋子中央,睁大了眼睛看着屋子飞快翻新,原本是一座钢筋混凝土的房子,内里装修十分现代化。
在十几秒钟后,这房子内里的布置在晏徊眼前天翻地覆,静止下来时,已经变成一座复古华国风客栈,仅有外墙依旧保持原来的样子,外人根本无法透过青藤丛与窗户的间隙看清楚里面情景。
晏徊走到窗边,可以看到晏茂看向这边一脸震惊地挠了挠头,然后看看天色,赶紧上车离开。
这几天,冬城极端寒潮的消息在春城传的沸沸扬扬,对此,有人同情,有人无感,还有人厌烦。
厌恶冬城的人在网上将逃难的冬城人比喻成蝗虫,发出一些禁止‘冬城蝗虫’来春城破坏春城社会稳定、占用春城资源的言论。
春城人在网上围观冬城的灾难时,对每晚动物袭击习以为常的他们,没意识到春城昼夜时间长短正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
第16章 养父
各种说法在网上形成热烈的讨论,于此同时,晏蓉已经成功买到最近的火车票,催促父母赶紧收拾行李。
晏蓉跟父母说过,大哥二哥在春城准备房子,很快就能接他们过去享清福,晏父晏母听到这话很高兴,高兴完就寻思着该怎么过去。
毕竟在冬城住了那么多年,烂船也有三斤钉,家里虽不富裕,也有很多家具用品舍不得丢的,他们都想带过去,每天工作结束便兴致勃勃地一起商量要带的东西,憧憬去春城以后的生活。
谁知计划不如变化快,突如其来的极端寒潮让一切都乱了套,火车缓缓开动的时候晏父晏母还在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外面太冷,他们之前一直在家里猫着,要不是晏徊说让他们马上动身去春城,晏家三人甚至不知道冬城居然这么乱了。
“刚才那个人真是吓死我了!”晏母抚着胸口,还在惦记行李:“咱们东西没被掉吧?”
晏蓉道:“没有我拿着呢,您放心,这寒潮才几天,居然有人敢冲进火车站抢劫,我试着上网搜消息,结果还是没办法搜到。”
她至今还觉得十分庆幸,自己在网上买到了火车票。
冬城在气温骤降的第一天网络就不太流畅,而她给大哥打电话的第二天,电话和网络都彻底没办法用了。
幸好联系上了春城的两个哥哥,要不然冬城乱成这样,他们三个人老的老弱的弱,再多待几天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在来火车站的路上亲眼目睹暗巷中有人抢劫杀人,以及在火车站差点被抢后,晏蓉三人在火车上也不敢大意,三人紧紧看着自己的行李,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轮流守夜。
火车哐哧哐哧地在轨道上行驶,路上偶尔会遇见被严寒天气逼停的高铁和动车,以往这样的绿皮火车总会在小站点也停一停,所以速度特别慢,可这一趟火车半途只在经过一个冬城的大火车站时停下来一次让这里的乘客上车。
晏蓉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结霜的窗户隐约可以看见在大火车站上车的人,人数不算多,但这些人几乎每个人都穿着昂贵的皮草,似乎非富即贵。
晏蓉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买到的三张火车票,她买票的时候思及父母的身体,想买软卧,上网一看,以往没什么人乘坐的绿皮火车居然只剩下硬座,当时一紧张只来得及看时间,没看票价就直接下单抢购到三张。
出票付款的时候晏蓉才注意到,这个绿皮火车的硬座票太贵了,以往这样的长途火车硬座票最多两三百,顶天了五百块。
这一趟车一张票要两千多,三个人就是七千多。
晏蓉当时还心疼钱来着,不过她不是没脑子的人,稍微思考一下就能知道这估计是特殊时期的价格,迅速付了钱。
她猜测应该是现在往春城、秋城跑的人太多了,却怎么也没想到往这两个城跑的不止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冬城那些有钱有权不缺供暖装置的上流社会人士早就开始跑了。她更不知道这一趟车有可能是冬城开往春城最后的一趟列车。
大火车站的乘客全部上车后,火车再次发出‘呜呜呜’的汽笛声,列车缓缓开动,晏蓉收回视线,拿出水壶正想给嘴唇干燥的母亲倒一杯热水,车子忽然一个急刹车,热水撒了她一腿。
“小心!”晏母帮忙稳住水壶:“这车子怎么回事,不会开不了了吧?”
晏蓉把水壶盖好交给她:“您你拿着我去看看。”
“别!”晏父急忙拦住她:“你一个小姑娘万一被人欺负怎么办?我去吧。”
“可是爸,您身体还没恢复好……”
晏父摆手:“我身体没恢复好也比你力气大,照顾好你妈,我去去就回。”他说着已经站起身,把怀里抱着的行李交给妻子。
他一去就是一个小时,晏蓉跟晏母焦急得不行,晏蓉差点想去找他的时候,晏父终于回来了,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上和肩膀上还沾了些雪沫。
晏蓉急忙站起来扶他:“爸您这是怎么了?您出火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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