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安刚进院子便撒起娇来,小羊皮靴子在青石地板上跺得直响,发起脾气来浑身都在用力,正在午休的孟香兰直接被她给吵醒,也是无脾气,抬手将她给招过去极尽宠爱,又怎么了呀,是谁惹我的宝贝昭安不高兴了,娘亲帮你教训他。
沈昭安那小嘴撅得老高,还不是那沈昭平还有沈昭雪。说罢,沈昭安先是自己走到小桌旁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解渴,随后继续道,我好心好意给沈昭雪那个扫把星摘了朵花,不但被她丢在地上,还联合司马云那个武夫一块欺负我,还有那沈昭平仗着自己是长姐的身份,耀武扬威!
沈昭安越说越气,整个人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孟香兰将她一把拉到身边来,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不和她们一般见识,娘亲这里有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什么好消息啊?沈昭安半信半疑。
新皇登基需要扩纳后宫,这马上就要举办选秀了,满朝文武百官都想挤破了脑袋把自家女儿往宫里送,你爹爹是三品都御使,你是沈家嫡女,身份不比寻常官家的女儿高贵些?待他日你成了皇妃,还怕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沈昭雪,沈昭平?
听了孟香兰的这番话,沈昭安眼前一亮,似乎已经幻想到自己成为皇妃,乃至皇后的画面,到时候自己就是一国之母,想要捏死谁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娘亲,我要参加选秀,我要当皇妃!沈昭安激动地抱住孟香兰的胳膊,不,我要当上皇后!
孟香兰得意极了,娘亲和你爹爹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司马府。
司马伯逸端坐于亭中,信手拈起一枚白棋平稳得放进棋盘上,那颗边角上的黑棋瞬间被包围的无所遁形,坐在对面的人不由得哈哈大笑佩服的心服口服,司马兄,你这步棋真是走得好走的妙啊。
吴老弟,承让承让。司马伯逸抱拳谦逊。
与司马伯逸下棋的这位,是吴国公,也是司马云去世娘亲的亲弟弟,借着今日孩子们都出去了府中无人才前来与之叙旧。
吴启山轻拂袖亲自与他斟茶,一边说道,司马兄对当朝形式如何看?
司马伯逸接过茶杯,吹了吹,还未送到嘴边便说,难啊,如今宰相派势力越来越大,沈岐文那家伙的气焰也跟着越高,偏偏我儿又与他家接了亲,我是整日都坐立难安呐。
吴启山听了也是连连摇头,甚觉无奈,我虽身居一品国公之位,这些年由于宰相派势力的侵蚀,越发的落魄,现如今混得还不如那沈岐文在朝中风生水起。
紧接着吴启山又道,我是如何也想不明白,先皇为何要走这一步棋,将你和沈家联姻在一起。
司马伯逸听后笑了,兴许是看我们彼此间斗了几十年,想要结好已了结纷争,先皇的好意啊....现今成了我最大的麻烦。
那司马兄今后又有何打算?吴启山问。
走一步算一步。司马伯逸长叹一口气,现今沈岐文的三女儿已嫁进了我司马家,虎毒还不食子,他暂且不会乱来。
云儿他们今日去了沈家,按照回门规矩怕是得住上一晚,司马老兄,要不咱们再来一局?
甚好,甚好。司马伯逸长笑。
从花园离开后,司马云无处可去,只好跟着沈昭雪真去了她曾经住的小院,哪知刚到院门口,瑞秋便大叫起来,这是谁干的!
沈昭雪嫁出去不过三四日的时间,今天头一回回家,自己的小院居然变得脏乱不堪,用土匪扫荡过来形容也丝毫不夸张。
小姐,他们也太欺负人了,我们才刚走就把这里当成垃圾堆了!瑞秋扭头过来打抱不平。我这就去禀报老爷!
沈昭雪一把拉住了她,算了,说罢很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没用的,爹爹日理万机哪会处理这等小事,我们自己收拾收拾就好了,反正只不过住一晚。
可是小姐.....瑞秋很不愿意咽下这口气。
并不是沈昭雪不愿意据理力争,不愿意出气,而是这些年来经历了太多遭遇了太多,已经麻木和习惯,无力的征讨不过是费力不讨好的无济于事。
站在一旁从未出声的司马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底里不禁开始有些好奇,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小小年纪却有着超脱了许多人的淡然和平静,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变成现今这样。
放眼望去,司马云发现,这间别院真的很小很小,与普通人家的女子住所无异,但仔细瞧上,可以看见未经破坏的区域布置装饰的十分精美,绿荫葱茏,像是走进了一幅画卷,置身其中让人不觉心旷神怡,浑身舒适轻松。
司马云走到挂有小物件的半截树干跟前,情不自禁伸手过去,才刚刚触碰到,瑞秋不知道从何时冒了出来,主动介绍了起来,这些都是我家小姐亲手做的一些小玩意,怎么样可爱精致吧?
司马云抽回了手,没有回答她反倒是问出了一个问题,这棵树...
瑞秋赶紧说,这是我家小姐娘亲生前种下的香樟树,她最喜欢了,可惜主母不喜欢强行命人来砍掉了,也不知道为何,小姐每日为它浇水,它便再也没有发出新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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