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筑基期,你是炼气期,当然不轻松。不过只要你不断战斗,早晚会变得很轻松。下面还有对手没,你要不要下去再磨练磨练?”
陆秋鸯接过话茬撺掇杨际。
“哒……哒……哒……”
程溪敏锐听到楼梯传来细微的滴答水声,同时还伴随着一股呛人的血腥味,她偏过视线望向楼梯口。
裴游时手中长剑浴血,今上午还干净整洁的衣衫,此刻已被鲜血染红,还有几处深可见肉的伤势,他看向陆秋鸯,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阴郁杀意。
陆秋鸯被这怖人眼神吓得身体本能轻颤,她抿着唇后退,直到身体抵到墙壁不得不停下,“……”
“我本来想告诉你,但他们来的实在太快。”陆秋鸯心脏因恐惧扑腾直跳,她避开裴游时骇人的目光,硬着头皮解释。“你想动秦家人,这些爪牙是绕不开的……”陆秋鸯试图讲道理,但程溪听到她这话,心里暗道不妙,连忙看向裴游时。
“你在,威胁我?”
裴游时声音沙哑,抬起染血长剑,稳稳指向陆秋鸯,眸底一片冰冷。
这一刻,在场三人毫不怀疑,裴游时撕毁契约的决心与气魄,他根本不怕契约惩罚!
陆秋鸯脸色煞白,眼前这一幕,远超她的预料,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会死在这。
“你受伤了,先止血吧。”
屋内气氛即将凝固时,程溪娇软嗓音带着安抚之意,她看向裴游时,主动服软道:“我们可以换一处驻地,预练场只有两天,等虚陵界开启,到时你想淘汰谁,我们都支持你。”
裴游时冰冷目光落在衣裙雪白干净的少女身上,细究起来,她也算帮凶,两人合伙在算计他。
裴游时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他收起长剑,走近少女,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自己染血的佩剑抛给了她。
裴游时看着少女动作笨拙却又透着些许灵动地接住,让他觉得刺眼的白,终于染上不同颜色。
那两截红白相映捧着长剑的袖子,
格外好看。
陆秋鸯眨巴眼睛悄悄看了眼气场软和下来的裴游时,她双手合十,满脸苦兮兮地朝程溪无声拜了拜,感谢之意,尽在不言中。
程溪默默看着被血弄脏的衣袖,没有吱声,裴游时被算计以后,陆秋鸯又在言行上踩雷,他没有一剑杀了陆秋鸯,程溪都觉得裴游时是给自己这个马甲面子。
不过是充当擦剑布,程溪能屈能伸,已经在储物袋里翻找起手帕来。
“要不要用这个?”
杨际将一块禾绿方帕递到程溪面前。
“谢谢。”
程溪道完谢,正想接,裴游时丢了块质地特殊的淡红剑布,冷声道:“冷霜用不惯其它帕子。”
冷霜自是这把长剑的名字。
程溪捡起手臂长的淡红剑布,整齐地对折一下才擦拭冰冷剑身,上面沾染的血迹一抹就掉并呈现出冷霜泛青的锋利色泽。
剑布的擦拭效果极好,程溪只用十来息时间,便将冷霜擦得干干净净,连剑柄都没遗漏。
程溪打量平摆在膝盖上的冷霜,反复观察,见找不到丝毫污渍与血迹,才看向不远处的裴游时。
因有几道伤势在腰腹,裴游时解了染血外衫,盘坐在地正撩起衣摆用治愈药珠在处理。
程溪发现他连着用好几颗治愈药珠,才堪堪愈合一道半寸长的伤,这个恢复速度让程溪眸中浮现疑惑。
“不够。”
裴游时连用几十颗治愈药珠,身上最深的一处伤口才刚止住血,他不耐地低语。
“我这还有治愈药珠。”
程溪以为他说的药珠不够用,连忙把陆秋鸯给自己的治愈药珠拿出来。
“药性,不够。”
裴游时俊美脸庞神色微沉,从储物袋拿出一粒淡绿的丹药吞服嘴里,闭上一双凤眸消化药性。
“又有一批人赶过来了。”
在裴游时恢复伤势期间,方才离开顶层的杨际从楼梯口跑上来,视线扫过裴游时与魂不守舍的陆秋鸯,神色郑重看向程溪:“我们要不从窗户离开?我刚看了,可以从其它建筑的屋顶走。”
“这附近肯定有他们的人在暗中观察。”程溪想了想,摇头说:“我担心被合围,墙楼好歹易守难攻。”
“但裴公子受了伤,守也守不了多久了。”杨际左右为难,叹息说。
“我有办法让他们打退堂鼓。”
陆秋鸯适时开口,飞快瞥了眼裴游时,转而看向程溪说:“这些人欺软怕硬,只要我们摆出强硬态度,再给他们些深刻教训,自然能吓住他们。”
“强硬态度……”
程溪面露无奈。
眼下四人队伍里,能发挥战力的只有两人,其中杨际单打独斗虽然优秀,但一对多还是差得远。
而裴游时虽然是战力巅峰,但以他刚才的态度,都敢扛着契约惩罚想要杀陆秋鸯,指望他再尽心尽力,似乎也不太可能。
“其实不用对付所有人,只要把那几个冒头的逮住就行,他们家族背景都不弱,想必会很乐意花点资源买下这次的虚陵界名额。”
陆秋鸯继续述说自己的计划:“他们收了心思,那些跟进来的侍卫自当唯命是从,不会再来添乱。”
程溪细细一想,觉得陆秋鸯这个计划可执行程度极高,但这其中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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