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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陈於身上,她甚至宽慰自己陈於不是世子,不能要求他太多。
    她给他定下亲事,指望他成了亲,就能沉下心来,过安生日子。
    奈何她还是对陈於了解太少,想不到他居然会逃婚。
    至此她才明白,陈於不是她儿子,是她的仇人,生下来就是和她作对的,她这辈子事事顺心,上天一定看不过眼,才派陈於下来折腾自己。
    长公主是真的想和陈於断绝母子关系,她觉得自己再被陈於气上几回,一定会未老先衰,命不久矣。
    陈於回京,长公主最想做的,就是搬去别院住个一年半载,省的被他气死。
    陈翁主对此却很开心,相对于无趣的大哥,她更喜欢与她性情相仿的二哥。
    陈於回府那天,压根没人去接他,武安侯对长公主已是恨极,看到她那两个儿子就想到长公主,索性眼不见为净。
    再者,陈於从小到大就没做过一件正经事,武安侯能喜欢他才怪。
    长公主压根当没这个儿子了,陈翁主倒是想去,奈何长公主不让,近来长公主积威甚重,陈翁主也不敢违她的意。
    陈须正好有事,韩氏身为嫂子也没有单独接小叔子的道理。
    陈於一回府,就直接去了延春阁。
    长公主原本有一肚子气,见陈於瘦了不少,又忍不住心疼。
    当然她面上不会表现出来,只冷冷道你回来做什么。
    陈於并不在意长公主对他的态度,反倒抽出一幅画来,在长公主面前展开,小桥流水,青石雨巷,烟雾缭绕,恍若仙境,看着这幅画,便仿佛置身于江南烟雨之中,使人宁静祥和。
    他道这幅江南烟雨图是衡遇先生得意之作,儿子特意寻了来,献给母亲。
    衡遇乃谢皇后亲弟,谢皇后的一生既不精彩,也不传奇。她没有显赫的身世,也没有绝美的容貌,更没有出色的才情。之所以能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元帝,不过是因为太子当时需要人冲喜罢了,太子病重,又不得恒帝喜爱,对冲喜的人选自然不会有太高要求。
    太子的病后来渐好,恒帝却依然废了他,改立赵王为太子,理由是太子体弱,不能承继大统。那段日子,陪着太子身边的只有谢皇后,奇怪的是赵王死于意外,太子登位后,仿佛忘了自己的结发之妻,只将周侧妃接进宫去封为贵妃,几年间,宫中嫔妃无一人为他诞下皇嗣,太后提了一句,他才想起谢皇后和他们的儿子,派人将他们接进宫来,然而,谢皇后依然不得元帝宠爱。永庆六年,仪元殿失火,谢皇后下落不明。
    衡遇一生致力于寻找亲姐,他自幼擅画,便将沿途风景画下。
    他画遍了大齐河山,其中最出名的便是长公主面前这副江南烟雨图。
    长公主从未出过京城,因而一直对衡遇的画情有独钟。
    陈於特意寻了这副江南烟雨图给她,又让她心软了几分。
    母亲可知为何衡遇穷其一生也未找到谢皇后。
    他没等长公主的回答,又继续说了下去因为谢皇后不能出现,元帝独爱周贵妃,可惜贵妃无子,只好立皇后之子为太子,但元帝的条件是皇后必须死,给周贵妃让位,这是一个死局。周贵妃手里一定持有先皇遗诏,谢皇后想要自己的儿子安稳的待在皇位上,就不能出现。
    长公主只能叹自古帝王多薄性,放着结发妻子不爱,反而对一个小妾如此上心,事事为其打算,处处为其安排,死了还要为其铺路。
    元帝偏爱周贵妃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因为他们本就是青梅竹马。恒帝属意赵王为储,周家势大,元帝才硬将谢皇后这个家世普通的女子,赐给元帝为妻,元帝如何会喜欢,周贵妃宁愿为妾,也要陪在元帝身边,元帝如何能不感动。
    长公主皱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陈於深吸一口气道我娶蒋家小姐的结果不外如是,于我于她皆是悲剧,何必呢?
    长公主啪的将画摔落于地你绕了那么多弯子,就想说这个。
    她忍了又忍,才忍住没动手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拿皇帝做比,你要么滚的远远的,一辈子别让我看见,要么就乖乖的娶了蒋家小姐,别在这和我扯东扯西,有能耐,你上蒋家扯去,看看人家搭不搭理你。
    陈於是有这个打算的,不过瞧着自己母亲那样子,又有几分踌躇。
    她母亲出身皇族,尚且不能被说服,蒋家是武将之家,怕还要更难一些,少不得还要想其他办法,他往地上瞅了瞅,忍不住叹息,可惜了一副好画。
    长公主见他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道滚,滚,滚,别在我面前碍眼,我看你一眼就要折寿。
    陈於少不得要为自己辩解几句,长公主压根不朝他看。
    陈於无奈之下,只好暂且告退。
    第51章 科举
    陈於几年不回家,依旧是轻车熟路,他生的俊俏,又从不端架子,一路同丫鬟小厮们着招呼,聊上几句,就对府里如今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他这次回来倒不全然是为了自己的婚事,更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思及此,他的脸色凝重了些。
    自诸王叛乱后,大齐政权便趋于平稳,陆续有人重提科举,却遭到几大世家的联合抵制。
    恢复科举制度乃是大势所趋,只是世家还未得到足够的好处,不肯轻易松口罢了。
    陛下自然属意恢复科举,但他不喜朝堂上有大的变动,更倾向于用较为平和的方法来达到目的,众臣对此也心知肚明,于是彼此之间形成了一种相互妥协,缓缓图谋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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