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琛确实长了一个好皮囊,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外表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沈若娴却是抬起头来,用通红的眸子看着李氏,她忽然间跪着爬到李氏的跟前,拽着她的衣袖道:姨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大表哥不是二老爷的儿子,他以后是要飞黄腾达的!他们那些人统统要死的!姨母你一要听我的你
李氏闻言,吓得险些惊叫出来,关于苏谨琛到底是不是苏政亲生儿子这件事情,十几年前府上就传过了,那时候被苏老太太一力压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已经成为了承恩侯府的禁忌,沈若娴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你休要胡说,先头的侯夫人不过是早产而已,这些流言蜚语如何能信!李氏惊得脑仁突突的跳,从凳子上跳起来,一把甩开了沈若娴。幸好她已经遣了方才为她点灯的丫鬟出去,要不然这话落到了老太太的耳中,沈若娴哪里还有活路?
姨母你听我说,大表哥不是二老爷的儿子他是要当皇帝的沈若娴哭着从地上爬起来,长发凌乱,衣衫褴褛,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李氏吓的乱了阵脚,拿起桌上的烛台,往她脑门上捶了一把。
沈若娴的身子悠悠晃动了两下,终于倒在了地上。
李氏却是被吓得心跳不止,且不说沈若娴是怎么知道那个流言的,可若是这个流言越穿越广,那将来对于承恩侯府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无妄之灾。
侯府脸面不保,作为大房也脸上无光,李氏急忙就去了鹤瑞堂找苏老太太商议。
老太太听了李氏的话,倒是并没有大惊失色,毕竟当年这件事情在侯府确实流传的甚广,虽然她当时杀一儆百,毒哑了两个爱嚼舌根的婆子,但有人在私下里传言,这也是她们没法控制的。
可如今连沈若娴都知道了,到底让苏老太太觉得有些头疼。
李氏心中害怕,可她养了沈若娴这些年,也不想她就这样没了性命。关于那些沈若娴说苏谨琛要做皇帝的胡话,她更是提都不敢跟苏老太太提起,就算她是个妇道人家,也知道说这话是要掉脑袋的。
苏老太太拧了拧眉心,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道:照着十几年前的方子,给她喝一碗,然后送她回山西,就说得了失心疯了。
这李氏身子稍稍一软,想着大老爷究竟不在府上,遇上这样的事情,她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如今也只能听老太太的。
能留下她的性命,已是网开一面了,她又不是那些个无知妇孺,不会写字画画的,万一以后她把这事情写下来,也是个麻烦,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苏老太太看着李氏,终究闭了闭眼,将手里的老蜜蜡佛珠拨得啪啪作响,只阖眸道:我已经清心寡欲这么多年了,这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可怪不得我。
是。李氏看着苏老太太决绝的表情,知道这事情必定是再无回旋的余地了,只叹了一口气道:还是要多谢老太太,终究留了她一条性命。
苏老太太却是没有再看李氏一眼,只是闭着眼睛冷冷道:你下去吧,明日我不想承恩侯府还有这个人。
苏皎月是在几日之后,才知道沈若娴已经不在府上了。
她这几日略有些无聊,只有苏惜月常过来找她玩玩。苏惜月年纪小,并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跟前总也有爱嚼舌根的丫鬟,悄悄的跟她说:沈若娴想当她的后娘。
苏惜月哪里懂这些,跑了来问苏皎月道:三姐姐,沈姐姐真的要做我后娘吗?父亲这两日好像病了,我都没有瞧见他。
怎么可能呢?苏皎月拉着苏惜月的手,把厨房新送来的牛乳糕递了一块给她吃,跟她道:沈姐姐身子不好,老太太年前就说了,要送她回老家去养病呢,你不是还想要弟弟妹妹吗?那三叔肯定是要娶个健健康康的新婶娘过门,你才能有弟弟妹妹呀!
苏惜月似懂非懂,却也点了点头道:三姐姐,那我以后是不是见不到沈姐姐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苏皎月,又问她道:我也好几天没看见四姐姐了。
苏映月被徐氏关在了玉兰院。苏政震怒,原本是说要把她送走的,可想着她终究年纪不小了,省得将来影响她的名声,便只让她禁足在院中。
有三姐姐陪你玩,你还不够吗?还想着四姐姐?我可是要生气的。苏皎月佯装生气道。
苏惜月果然就觉得不好意思了,但还是怯生生道:三姐姐腿脚不方便,祖母不让我老缠着你。
我很快就会好的。苏皎月伸手摸了摸苏惜月的发顶,不想让她失望,至于她的双腿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她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但这几日苏谨琛却日日早出晚归,去杜太医家学习针灸去了。
捋着山羊胡子的杜太医指尖按在了药枕上的手腕,细细的诊治了片刻,才开口道:你中的这是西域的一种春药,药性很是霸道。
他收回了手,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云淡风轻的男子,摇头道:你竟然想到用放血来清除药性杜太医实在有些不敢置信,那日他去承恩侯府为苏皎月诊治,明明记得侯府的那些丫鬟们,长得也都还不错啊,也不知道这苏大少是个什么性子的人,竟修生养性到了这种极致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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