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并不是狠心之人,想起养了沈若娴一场,还觉得有些难过,便喊了那丫鬟过来问道:你在我这门口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那小丫鬟本就是想来找她的,被李氏这么一追问,便跪了下来,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道:这这是姑娘临走时候写下的血书,让我送给二房的二姑娘,前两日漆匠去玉兰院上漆,我瞧见里面扔出来一包东西,姑娘的荷包就在里头。
她也不识字,并不知道这里面写了些什么,只是当时沈若娴已经被毒哑了,连话也不能说,只能咬破了手指写下这封血书来,因此这小丫鬟只知道这是极重要的东西,没想到苏映月居然扔了,所以她便捡了回来,寻思着要不然就给李氏。
她和沈若娴主仆一场,能做的也唯有这件事情了。
李氏心下一惊,沈若娴失心疯时候说的那些话她还记在心上,别的她都不信,但是她说苏谨琛不是苏家亲生的,这件事情她却是相信的,这事情若不是真的,老太太也不可能下这种狠手。
但她竟然还留下了血书这里头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李氏从那丫鬟的手中把荷包接了过来,只觉得心口突突的跳着,她咬了咬牙,从里头把那字迹早已经有些模糊的丝帕抽了出来。
第74章
沈若娴果然写的是苏谨琛的事情。
但她知道的只是原来的剧情,和现在已经有些出入,可上面关于苏谨琛是谁的子嗣,他后来是怎么中了状元,又怎样凳上帝位,都很清楚的写了下来。
李氏原本是一个字都不敢信的,但血书中提到了瑞王,倒是让李氏隐隐有些印象。
当年李氏还未嫁到苏家来的时候,有一年瑞王在山西巡阅兵马,曾在他们李家住过一晚上。可这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来年,李氏哪里还能记起来,但现在这么一想,苏谨琛如今的模样,还果真和当年瑞王年轻时候的样子有六七成相似。
这么说沈若娴没有胡说?可她怎么会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呢?况且她这血书中还提到了二房一家将来会不得好死,这显然也不对啊,苏政才刚刚上任了肥差,二房明显是越过越好的节奏。
李氏这么一想,又觉得这血书上的内容不可尽信,只将这东西重新卷好了放入荷包中,低头同那丫鬟道:上面写的东西我看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横竖还是想让人帮她一把罢了。
那丫鬟服侍了沈若娴一场,自然看不得她那么可怜,便哭着道:大太太慈悲,姑娘虽然做错了事情,看在大太太你养了她一场的份上,好歹让她回来吧。
底下的丫鬟并不知道沈若娴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撵走的,只当还是为了勾引三老爷苏牧的事情,现如今苏牧也要娶续弦了,事情也算是过去了,自然想着她能回来。
李氏拧眉想了想,让沈若娴回来,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老太太向来心狠手辣,但她现在很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还得找她回来问一问。
我心里有数,你下去吧。李氏遣了那丫鬟下去,又把血书拿出来细细的看了一遍,最终还是决定按兵不动,这上头不是说明年春天苏谨琛就要高中状元了吗?那她就再等等,要是他真的能中状元,她在信上头的话不迟。
苏牧娶亲的日子定在十一月二十八。
虽然只是娶个续弦,但因为承恩侯府好几年没办喜事了,因此老太太格外重视,从十一月二十六开始,就在府上摆起了流水席,亲戚朋友们,也早早的就过来了。
徐氏的嫡母徐老太太,也从香河老家赶了过来。
徐氏是徐家这一辈上唯一的闺女,虽然是庶出的,但一小就养在老太太跟前,嫡女一样的教养,老太太把她视如己出,可这次苏皎月的事情,却让徐老太太很是生气。
徐氏怕老太太担心,一直瞒着苏皎月的伤势,她还是上回去张家提亲的时候,才听人给说起来的。老太太原本早就要过来看看苏皎月的,被家里人劝着,这才一直等到了如今。
娇娇呢?我的乖乖外孙女娇娇在哪儿?徐老太太才绕过了承恩侯府的影壁,就伸着脖子往里头看,想要找找苏皎月的影子。
徐氏已经迎了出来,见她口口声声的喊着娇娇,心里更是过意不去,苏皎月行动不便,自然不能亲自迎出来,徐氏便上前道:母亲随我进去,娇娇在正房等着您老呢!
徐老太太见了徐氏,只甩了个脸子给她,气呼呼道:你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她在家里已经发作过一次了,把她两个媳妇都骂得要死了,如今逮着了徐氏这个正主,自然是更要骂的。
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一个个把我瞒得死死的,是不是真的要等我咽了气,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徐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原本还想再骂几句,见徐氏都委屈的落泪了,也知道她必定是最伤心的人,一个不忍心又劝道:好了,别哭了,这几天是你三叔的好日子,你哭个什么劲儿!
徐氏便忙不迭就忍住了,又和她的两个嫂嫂打了招呼,引着一众人往正房去。
因为要见自己的姥姥和两个舅母,苏皎月特意把自己打扮了一番,规规矩矩的坐在正厅里等着。当然了这也是徐氏再三吩咐了丫鬟们的,今日除了徐老太太要过来,还有徐家的两个表少爷也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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