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苏谨琛终于开口道。
苏皎月仍旧低着头,闻言只稍稍的眨了眨眼,偷偷看了苏谨琛一眼道:兄长想让我说什么?
苏谨琛实在拿她没办法,她就像是躲在壳里的蜗牛,身子很软,嘴却硬得很。
既然你没什么想说的那我就走了。苏谨琛站了起来,昏暗的烛火跳动着,映着她的脸颊格外柔和。
苏谨琛道:我明日有事要出门,最近几日大概都不会回侯府了。
瑞王前几日已经秘密进京,若不是他天天都想见她,他早就不回来了。
苏皎月这才抬起头来,心下却有几分紧张,只开口道:兄长有什么事情?
前几日云诗秀又给她递过书信,上头写钦天监已经定下了册立小郡王为太子的日期,正是本月的二十二,据说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黄道吉日。
而那一天,还是苏皎月的生日。
大约是要有大事发生了,苏皎月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但从苏谨琛的面上,却完全看不出来。
我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一些小事。苏谨琛的眉心松了松,虽然他们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但这也是铤而走险的大事,万一有一丝差错,还是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成则万人之上,败则穷途末路,这种担忧还是让他一个人来承担罢了。
苏皎月便也不再问了,他自胸有丘壑,而她如今也帮不上什么忙。
房里的暖炉烧得极热,她的脸上都烫了起来,苏皎月抬起头,迎上苏谨琛的目光,那人的眼中有跳动的烛火,也有她
兄长苏皎月想了想,从脖子上掏出一个荷包来,取了下来放到苏谨琛的手心道:这是母亲帮我在大相国寺求的平安符,据说是很灵验的,我带上之后,腿就好了不少
其实她自己也不信这些,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把这东西给苏谨琛,放佛有了这东西,真的会保他平安、佑他康健,令他万事所向披靡。
苏谨琛看着掌心里的平安符,缓缓的握上了拳头,转身离去。
心里一下子就空落落的,看着门口的帘子一闪,苏皎月反射性的从炕上站了起来,对着那人的背影喊了一句道:兄长
她不知道过了今日,她还有没有资格再喊他一声兄长
廊下的人一下子就站定了,却仍旧背对着她,但呼吸似乎变得沉重了几分。
苏皎月几步走到门口,她走得太急,几乎就要摔倒,却是扶住了门框,想了想道:兄长有什么事情就去做吧
苏谨琛仍是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听苏皎月又继续道:娇娇会在家里等着兄长。
一直揪在胸口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苏谨琛几乎就要喜极而泣,但他还是闭了闭眼,看向苍茫的夜色,只说了一个字:好。
第二天一早苏谨琛就走了。
徐氏只当他是考完之后,跟着同窗在京郊附近游历,并没有多问什么。
早上苏谨琛走的时候,她还派了丫鬟过来问苏皎月起了没有,平常苏谨琛出门,苏皎月怎么都要起来送一送的,但丫鬟回说苏皎月还没睡醒呢!
她哪里是还没睡醒,她是昨晚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哭得太久了,今天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眼睛也肿得只剩下一条缝了。
她的兄长潜龙在渊,如今终于要龙御九天了。
苏谨琛昨晚也跟苏老太太说过了要离开几日的事情,老太太早就知道了,倒是李氏今儿一早听说苏谨琛走了,心里很是奇怪。
按照沈若娴留下的血书上的内容,苏谨琛今年是会高中状元的,但他认回瑞王,却是明年的事情。李氏如今见苏谨琛当真中了会元,已是相信了那血书几分的,可现如今忽然就冒出一个小郡王来,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难道当真和沈若娴死前说的差不多,如今小郡王进京了,苏谨琛这将来的皇帝也做不成了?
李氏给苏老太太斟茶的手堪堪就抖了抖,老太太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今日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张慧忙就上前解围,接了李氏手里的茶壶,给苏老太太倒了一杯道:大嫂子许是最近累了,要张罗二姑娘的婚事。
苏怜月的婚事就定在五月,算算日子还有两个月不到,最近都没到老太太跟前请安,躲在房中准备嫁妆。
李氏心下就有些郁闷,都不是她的亲生骨肉,随便张罗张罗得了,她现在就疑惑,苏老太太到底知不知道苏谨琛的身世?
昨天刚考完殿试,还没放榜呢,琛哥儿怎么就出门了呢?李氏打着马虎眼问道。
苏老太太也不在意,只随口道:大约是之前看书累了,所以出门放松放松。大房的苏谨琨这次春闱就没中,早已经回了玉山书院继续苦读去了。
那这要是放榜了,琛哥儿又不在家可如何使得?李氏只陪笑道。
这里头正说着话呢,老太太房里的田妈妈忽然进来道:回老太太,派去宫里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说这个月二十二是百年难得的黄道吉日,今上要过继小郡王为嗣子,一并册立太子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因这两日礼部正忙这个,所以殿试阅卷的事情也耽误了下来,上头说一并在同一天放榜,天子册立储君、钦点状元,就当是大魏双喜临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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