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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了一小会儿,不放心的弃儿还是小声问道:“喂喂,我们这样子,真的可行吗?”
    张暮烟也收了笑意,撇撇头,努努嘴,示意他自己看下去。
    “是山神大人显灵了......”村民们面面相觑,却是纷纷将手中的锄头铁锹扔在了地上。
    下一瞬,却见一个最不可能出现的身影自山林深处缓缓走出。
    竟是哑女!
    就见她穿一袭玄衣,面上和身上都同小狼崽一样,画满了金色的纹路。原本惨白的肤色难得有了几分血气,漆黑的眸子中也不再是无神空洞的模样,似是有了些许光亮。
    “神婆!这样的纹路......莫非她就是那神婆!怎......怎么可能!哑女怎么可能会是神婆!
    那村里最具权重的老婆子见到她手中的瓜子都惊得落了地,满地瓜壳。
    “神......是山神大人......是神降!”她颤声道,显然是认出了那纹路的全貌。
    其余的村民闻声皆是满脸惊愕,却依旧是跟着老婆子跪了下来。
    未及众人反应过来,却见得那哑女身后又跟出了一个神秘的身影。
    竟是一位同样身穿玄衣的男子。
    只不过......
    却见他一条黑色的布条紧缚于眼前,似是患有眼疾。虽说他面容俊美,身材高挑,四肢修长......可那蒙于眼前的黑色布条,确实是有些煞风景。倒是不得不说,这神秘的男子倒是和那哑女的气场有些相合。
    “山神大人,会庇佑你们。”他轻声道。
    “他是谁?”
    躲在高处的弃儿纳闷道,怎么今日发生的事,竟是些他闻所未闻不堪想象的怪事。
    张暮烟见他那迷茫样,只觉好笑,简言道:“昨夜救我的人。”
    不同于弃儿的迷茫,陆花间的彻底愣神,村民的惊恐......站在一旁的祁玖倒是淡定得很。
    祁玖曾见过他。
    早在当今圣上尚未登基之时,世上曾有一名神医。悬壶济世,医术高明,却是不知为何突然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
    没想到,竟是流落到了此处,在这名不见传的小村落里隐世。
    还恰巧被她碰见了。
    “山神大人已动怒......只因你们触犯了神大人的神使......而神使......”那男子语气一顿,“......是他。”
    神医伸手一指,便是指向了一指站在祁玖身侧的陆花间。接着,就便见到那哑女手心捧着一枚箭矢,朝着陆花间缓步而来。
    “嗯?”陆花间愣在了原地。本就极度状况外的他,此刻更是只能向身边的祁玖投去求助的视线。
    “妻主?”
    直到哑女走到她面前,陆花间依旧站在祁玖身侧,只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
    祁玖朝他勾勾唇角,示意他上前。
    见此,陆花间便也不再犹豫,只好顶着众人各色的视线伸手恭敬地接过那枚箭矢。
    见到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的箭矢,站在一旁的弃儿自然是心中一惊,可待他仔细瞧见之后,却是发现这枚箭矢和昨日见到的不是同一枚。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许遗憾。
    古朴的纹路用金线勾画,被打磨得极具光泽的箭矢就这般躺在了他的掌心。
    再后来,便是当即就变换了态度的村民们,拥着祁玖和陆花间下山回村了。
    一直到回到自家院子里,陆花间才敢悄声问自家妻主:“她们......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什么......山神吗?”
    “当然是假的。”祁玖也伸手附上他的耳边,悄声道:“花间如此多谋,难道尚未发现这个村子的古怪吗?”
    闻此,陆花间垂眸思索。多谋......妻主是在说他吗?虽然并不明白为何会这么说他......不过要说村子古怪的话......自然是古怪的。应该说这个村子的古怪之处未免也太多了些。
    村子中央那条与当地风格迥然不同的长弄堂,那曾被称作“神婆”的老婆子的离奇死亡,那对已经离村的赖皮赵夫妻为何又会死于村子后山......
    以及最重要的......这座山林间的野狼为何永存不灭......
    陆花间看着祁玖,祁玖亦是看着他,看着那双墨色的眸子里全是她的身影。
    他在等她的答案。
    “你若是想知晓,我便将这一切都说于你听。”
    第19章 唠嗑
    屋外依旧是那渺渺层云,薄纱似的拢在半山的林间。
    拂去薄雪,坐于院里石桌前,看那水壶在炉上冒出腾腾热气。炉下枯柴干草在火光中噼啪作响,争相跃动着要给这冬日添一份暖意。
    却见那修长指尖,微微一收便是搭上了茶壶的提手。那铁制的提手上细细包裹了一层棉布料子,柔软又好拿捏,自然是不觉烫手。
    陆花间便是提了茶壶,缓步来到石桌前,轻声道:“妻主请喝茶。”
    手腕轻转,汩汩水流便自那壶嘴,斟进茶碗里。一斟温杯,二斟洗茶,三斟泡茶。见他动作儒雅,流畅自然,亦是游刃有余。
    翩翩公子芝兰玉树,光风霁月。可要说这般出众人物,却是跟了她祁玖,穿旧衣食粗粮住破屋。
    她垂眸端起茶盏,瓷盖轻推,便是撇去那点点茶沫。细呷一口,只觉满唇茶香,沁人心脾。连带着本该呼出的浊气,都是清香微甘的。
    “花间不必如此拘谨,快过来坐罢。”她浅浅地笑着,指腹轻推合了瓷盖,便将茶盏又放回了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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